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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这晚,最近忙着处理家事许久未露面的徐昭忽然找到楚卿,说她已经将弟弟徐虎过继给隔壁的王婶抚养,而她也想离开京城去外面闯荡一番。
但徐昭从未出过京城,不知该去往何处,她来找楚卿,是希望楚卿能给她指条明路。
楚卿思量片刻,说道:“我认为好的出路未必适合你。如果你现在还不知道该往哪走,倒可以去见一见华筝将军。华将军离京后会去兰沧与我朝交界的商路上考察,但她语言不通,需要有人随行翻译。昨日华将军还问我京中可有能随她远走的女子。
“从京城到兰沧边境,可以途径大靖的大半疆域。或许你四处走走看看,就知道该去哪了。”
徐昭闻言,忽而跪地叩拜,行的是朝中官员见上司的跪拜礼。
这礼是楚卿前些日子为了方便她们和朝中官员打交道,教授往来礼节时顺口提的。那时楚卿还笑说跪拜礼太大,她们用不上,非谢恩或谢罪,不必行此大礼。
而此时徐昭俯首而跪,微微哽咽道:“先生请受学生一拜。”
楚卿忙去扶她:“快起来,我哪受得起这么大的礼。”
徐昭抬眸,目光真挚地看向楚卿:“先生受得起。只有先生您,才担得起我等女学生叫这一声‘先生’。”
……
兰沧与大靖的通商合约顺利签订,华筝将军与一众兰沧使者也于四月初十这日离京。
楚卿携掌仪司女官出城送别华筝将军,也一路同即将随华筝远走他乡的徐昭辞别。
楚卿给徐昭准备了路上用的衣物和盘缠,但她得先去见华筝将军,便托林七先将行李拿给徐昭。
徐昭在队伍外围等着向楚卿告别,林七来给她送践行礼,她接过包裹,不由眼眶湿润:“先生总是事无巨细地替我们考虑,嘴上说让我们自己闯荡,又背着我们偷偷把路都铺好。
“我又怎会不知,我能随华筝将军出行,并非华筝将军所需,不过是先生替我争取来的。”
徐昭望着兰沧使臣队伍的前方,草长莺飞的四月天里,站在芸芸车前楚卿负手而立,青衫长袍揽起一袖清风,超然气概不输男儿。
徐昭忍不住问:“我有时会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会造就先生这般的人。”
林七亦望向楚卿,目光愈发悠远,默了片刻,只道:“大人,她是吃过苦的人。”
楚卿接待完兰沧使臣,转而走来向徐昭告别。
徐昭拿出一早准备的字画赠与楚卿,解释道:“学生字迹不佳,本不该贸然献丑。然此次与先生辞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学生一身诗书皆由先生传授,如今即将远走他乡,故题下这幅字画赠与先生,聊表感念之心,望先生莫嫌弃。”
楚卿接过字画,与徐昭告别。
城郊车马喧嚣,兰沧使臣的车队也在青山深处消失踪影。
清风徐徐中,楚卿展开字画,洁白如雪的宣纸上写着两行墨字——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
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
万寿节结束的第三日,皇帝于宫内设宴犒赏礼部官员。
按理说,掌仪司在与兰沧通商一事上功不可没,应与礼部一同受赏。
可皇帝却只请了楚卿一人。
楚卿心里不大舒坦,面上没露出破绽,却不多与旁人交谈,只自顾自地吃点心。
宴会进行到一半,礼部侍郎沈行忽然上前,向皇帝请求道:“此次万寿节期间,掌仪司一众女官宵衣旰食,在我朝与兰沧通商一事上功不可没。故而老臣斗胆,恳请圣上保留掌仪司,准掌仪司女官正式入官制。”
楚卿惊了一下,抬眸望向堂上的沈行。
沈行年逾花甲,素来沉稳谨慎,鲜少提出可能违背圣上心意的恳请。
可此时他俯首跪地,神情认真,不似临时起意。
保留掌仪司,势必会分走礼部的权利。
楚卿又看向方枢,这位新任的礼部尚书似乎也对沈行的提议并不反对。
皇帝先问过方枢的看法,方枢表示同意后,皇帝又看向楚卿:“楚二,掌仪司在兰沧使臣离京后解散,是当初你自己提出来的。眼下礼部的人想替你留下掌仪司,你怎么打算?”
楚卿起身上前回话:“臣女代掌仪司众女子谢过方大人、谢过沈大人。掌仪司能成立,全仰仗圣上赏识,又幸有礼部诸位前辈指教,才能不辱使命,完成此次接见兰沧来使的重任。
“然,掌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