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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被她这理所应当的态度噎得掌心生汗,可若是他拒绝的太明显,保不齐就会叫她发觉自己并非是她夫郎的秘密。
“妻主。”孟均放柔了声,“这里毕竟不是府里。”
——理应收敛克制。
本该说出的后半句,被小郎君极为审时度势地换了说辞,“一切还应以你的身子为主。”
“啾啾莫要担心,此事我虽无十足肯定,但也有七成把握。”李阮棠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你只管歇着就是。”
咦惹,李阮棠好不知羞。
这话也能这样明晃晃的说出来么?
孟均忧愁地眉头打结,先不提她这七成到底灵不灵,他可是一个人睡惯了,被她抱着,那还怎么睡得着啊?
坐在炕沿的小郎君心不在焉,他一时瞅瞅坐在桌边沉思的李阮棠,一时又暗戳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只是七成把握,应该也不会有这么准吧。
而且他这两日沐浴的时候还瞧过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倒是没什么改变。
奇怪了,他可是听说,成婚后的男郎可都再无这一点朱红映臂。
那也就是说,只睡在一张被里,并不会有影响。所以定然是抱着睡,才会破除男郎的守宫砂。
没错,一定是这样!
小郎君越想越觉得自己揣摩的不错。他稍稍将自己的枕头往窗户边移了移,心下暗暗定了主意。
以后一定要让李阮棠离胡三娘远些,那么好骗的人,就跟着她出门一趟,回来便想着法折腾人。
而且,他可是清清楚楚听见,胡三娘说李阮棠吃亏,还要她想出对策。
哼!
小郎君从鼻子呼出个气音,看来今晚阿宁的生辰宴上,怎么也要把李阮棠灌醉才行,免得她一天天净想些有的没的。
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一落在李阮棠的侧脸,随即在心中又开始连连否定。
不行,不行。
她还有伤,喝不了酒。
他想得愁眉苦脸,院门外忽得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
“阿宁这是还请了同村的伙伴?”
孟均刚想转头从窗户向外看去,就被李阮棠一把握住了衣袖,“啾啾,你不是还要送胡公子生辰礼么?”
“可外面来了人。”他也想去凑热闹。
“傻啾啾。”李阮棠点了点他的鼻尖,“这会时间快近黄昏,你若是再不快些,可就会耽误了时辰。”
“哦。”小郎君闷闷地应了一声,接过李阮棠递来的小花,长吁短叹了几回,渐渐又入了迷,认认真真编着手里的花环。
院子外。
胡三娘已经尽力将赶来要债的村民拦远了些,“大伙都莫要再争,李娘子说过会给大家结账,就必定不会食言。”
“我说胡三,你说这话良心痛不痛?”为首的木匠张最是激动,“你算算,你掰着手指算算,自打她来,在我这赊了多少?就她金贵,难道我一家老小不用吃饭么?”
“而且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总不能你家欠着付兰仙的银子,便由着她也欠大伙的钱银。”
“可不是,我听说这李娘子可并非什么世家贵族。胡三,你可别被她哄去了全部家当,还搭上你家小郎!”
“王五娘,你这说的什么话!”胡三娘一向护短,听见她们说话越来越过分,言语间竟是起了诋毁宁儿之意,登时柳眉一立,怒道,“这天下谁不知男郎清誉最是重要!你们这般胡说,可有依据?!”
“依据,这还——”
王五娘的话还未说完,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李阮棠缓步走出,她淡淡略过正聒噪的众人。
那双杏眸一顿,定定看向正叉腰得意的王五娘,“这位娘子是?”
“李娘子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您赊的是小钱,于我们却是吃饭的家伙事。您前日不是还欠小人三吊钱么?”
“是么?”
李阮棠微微扬眉,嗤笑道,“可这几日我所赊账的每一笔钱银,都写下了单据。”
“一来,我并未见过娘子,二则,娘子手中可有我亲笔立下的字据?”
“那是自然。”王五娘就等着李阮棠问这一句话,她忙不迭的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单据,“李娘子不妨瞧瞧,这是不是你的笔迹。”
胡三娘上前接过,这几日都是她陪着李阮棠前去采买,一笔一账都记得清楚,别说王五娘,便是这涌上来的大部分人,她们压根都没去寻过,又何来单据一说。
但王五娘说得信誓旦旦,胡三娘顺势低头一看,心里当即咯噔一声。
她虽粗通文墨,看个字迹还是绰绰有余。这会乍一瞧,也被唬了一跳。
“李娘子。”她颇为担忧地看向身侧面无表情的李阮棠,压低声道,“咱们怕是被人算计了。”
“怎么样,李娘子可是回忆起来了?”
王五娘得意地上前半步,“原本呢,您是贵人,咱们不该如此无礼。可如今咱们大伙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