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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微笑带着一种天真的意味,好像在暗示微笑的人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需要人去温柔对待。
但那不过是他的幻想,准确地说,那不过是他把真正的樱井玉子用自己希望的模样重新塑型之后创造出的一
个幻影,是不存在的。
没有人可以幻想出一个和真实的樱井玉子一模一样的樱井玉子。
这个少女就是独一无二到了这种地步,所以人们对她有着无限的包容。
宇智波佐助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见到樱井玉子,然后放任她为所欲为甚至为虎作伥,这是一种诱惑,一种叫人丧失理智抛开原则的魅力。
但是当他真真切切地直面樱井玉子将要做的事时,那一簇仿佛从地狱的火焰里生长出来的冰柱还是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要是樱井玉子不那么出众,他或许还能任性地怪一下她,都是她的错,没有长成他幻想中的少女的形象,都是樱井玉子的错。
可是……
没人能把错扔给樱井玉子,所以只好自己弯腰捡起,暗叹是自己阅历尚浅,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看穿了樱井玉子的真实,现在平添了许多烦恼。
意识到樱井玉子是个无情的人比意识到樱井玉子是个可怕的人要更叫宇智波佐助接受不了。
他不是没有善恶观,但说句实在话,身为一个以不计一切代价完成任务为最高目标的忍者,善恶观有些时候只能缩在角落里发灰。
他不关心樱井玉子为什么要风之国大名的头颅,也可以漠视樱井玉子想要挑起两国战争的行为,他的生命里只有一个逆鳞而樱井玉子绝对不可能去触碰,所以他能够在他人恐惧樱井玉子的时候依然把樱井玉子当作一个美貌无害的少女。
但是无情?
宇智波佐助受不了这一点,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其他人能接受。
那个在樱井玉子面前软弱得像只兔子似的大名,那个在樱井玉子面前脆弱得像个小孩子似的我爱罗……
宇智波佐助是一个骄傲的人,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是骄傲的,一族遗孤的他必须要更加骄傲才能扛起身上的重担,所以他理解不了。
为什么他们选择在樱井玉子面前展露所有的脆弱?
明明是最糟糕的选择。
为什么他们在樱井玉子面前摇尾乞怜?
这真地是喜欢一个人的正确方式吗?
宇智波佐助不了解那一晚他看到的事,他深深排斥他所看到的。
如果要他接受这一点……如果这才是正确的方式的话,那么他该怎么办?
他做不到。
无论是可笑的自尊心还是别的什么因素在起作用,他都做不到,同样地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其他人能做到。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在此之前,宇智波佐助知道没有人能理解自己,他也没有兴趣理解别人,但是他没想到原来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差距真地这么大,大到叫他瞠目结舌,呆呆地望着躲在樱井玉子怀里的我爱罗久久回不过神。
明明……明明樱井玉子在说谎,是个人就知道她在说谎,她甚至不诚恳到了连掩饰一下自己在说谎的心情都没有。
为什么还会相信?
宇智波佐助怎么也想不明白。
现在的宇智波佐助还很年轻,阅历太浅,浅到生活中有许多事是他想不明白的。以前是懒得去想,不关心,所以还能端着一副看破红尘一心复仇的模样出来。现在红尘也成了他的心头魔障,他看不破,也不愿意去看破,看破了又没好处,难不成叫他去学卡卡西当个死鱼眼大叔只能看《亲热天堂》吗?
看破红尘简单,退一步说,不看红尘也简单,难的是在红尘里蹉跎。
宇智波佐助自觉现在自己还有余地,还能再观望一会儿再确定要不要一脚踏进红尘。
因着这种“犹有退路”的心态,黑发黑眼的少年并不是很着急。他总以为日子还长,无论是想明白了做决定了,还是复仇结束了光荣返家了,樱井玉子都会在那里坐着,他随时都可以走进那道门,见着想见的人。
所以在中忍考试开始后,在被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长相和衣着还格外奇葩(划重点)的下忍给打败后宇智波佐助就炸毛了。
哪怕被那个日向家的打败他都不会这么不甘,可偏偏是一个……穿着深绿色连体衣的……浓眉毛西瓜头……
宇智波佐助表示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当喜欢的人开始预谋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时我居然连下忍第一都不是???
比宇智波佐助要早到达考试场地的奈良鹿丸表示,这个叫我爱罗的家伙一看就很危险。
自以为看透了樱井玉子本质的奈良鹿丸很烦恼,越是了解樱井玉子,他就越明白两人间的差距。
这种差距是没办法弥补的,是“理念”上的差距。
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虽然早就有了失败的准备,但是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实在叫人绝望。
这种绝望的心情,在认识了樱井玉子之后就成为了奈良鹿丸最为熟悉的情绪。
少年固有的自尊叫他放不下身段去追赶樱井玉子,跟着樱井玉子的脚步走,但是叫他就这么放弃他又不甘心。
不甘心,看到我爱罗之后就更不甘心了。
不就是个脾气差到爆,血腥气浓得几乎叫人作呕的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