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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刚巧碰上歹人,只他们人多,属下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先跟着,待今日才得了机会近身。”
贺瑶清只道抓紧些,抬头看着被掀了几片青瓦的屋顶,可屋顶这样高,东珠又不似阿大的好身手,如何要跟阿大一道走?
阿大自然也知晓现下的难处,“无妨,表小姐仍旧从门口出去,属下从梁上去,暗中跟着表小姐便是,若有异动,属下还能从旁周旋。”
至此,不敢再耽搁,阿大复轻身上了房梁,从屋顶出去了,不多时,便听到屋顶传来几声轻而又轻的敲击青瓦之声,这是在催促。
东珠行至门口,正要推门,又转身朝贺瑶清道,“嫂嫂保重!待出去了,我让阿兄立刻来救你!”
说罢,东珠推开门至檐下,左右一望不曾有旁人往这处瞧,便垂首往外去了。
贺瑶清阖上门,佯装东珠还在的模样在桌旁坐定。
可不知为何,一时心绪不定,胸腔内的一颗心不住得乱跳,好似下一刻便要破腔而出一般。
少顷,便听见院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吵闹之声,贺瑶清心下陡然一提。
慌忙推开门,待出了院子绕过甬道,原是钟鸣漏之时,却见院外灯火通明。
待走近了,才看见原是好些个人举了火把,将正不住瑟缩着的东珠围在院中。
蔺璟正立身站在廊下,面上被火光映得半明半暗,唇边隐隐挂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第58章
“凭你?何堪与他相提并……
贺瑶清心下大骇, 也管不得什么教养,慌忙中一手提了裙摆,三步并作两步向院中东珠那头跑去。
却还不曾跑至廊下, 就被侧旁的三两健硕的仆妇给拦了下来,一时挣脱不开,只得唤道。
“东珠——”
那头东珠闻声, 骤然回转过身,泪眼迷蒙, 颤抖了声线, “嫂嫂……”
院中的蔺璟亦循声望了过来, 贺瑶清正是惊慌失措之际, 一个抬眸, 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好整以暇又阴郁的眼眸中。
蔺璟一个抬颚示意,仆妇面便将贺瑶清扭送至他跟前, 随即倏地松了手。
贺瑶清一时步履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却被蔺璟一个揽腰稳住了身形。
二人就这般四目相对。
贺瑶清想要将他推开,瞧着不过是略清瘦之人, 可当双手置于他胸膛上之时, 却是一动都不能,亦因着腰后的那股力道, 被迫仰面瞧他。
心下已然愤懑之至。
“你究竟想要作甚!”
耳边复传来东珠对蔺璟的吼叫,“你这肖小!快些放开我嫂嫂!”
蔺璟全当不曾听见, 半晌,才低声阴郁道,“我原说过,待你我出了雍州地界我便会放了她, 你为何还要与我作对?”
“先头那几日,你在我身畔,我是有哪处待你不好?你究竟为何还要与我作对!”
“你这样性急得要将她放走,可是要她去给李云辞报信?你要救梁王府?你与他相识多久,就因着他轻薄了你,睡了你,你便要为着他置我于不顾?”
声音轻而又轻,似夜风簌簌铺洒在贺瑶清的面上,可是他眼底泛着猩红,眸间的怒意已然掩盖不住,字字句句都教她感到又惊又怒,更有被耍弄的羞耻之感。
干脆直直得回望了过去,眉眼怒极,唇口微张,“似你这般狗彘不食之人,为达目的肆行奴颜婢膝之态,不过只会躲在角落里头作些个蝇营鼠窥之举。”
“他李云辞为大历朝赤胆忠心,为镇守雁门边关置生死于不顾,一心为黎民百姓之生计鞠躬尽瘁!莫说我与李云辞今日如何!凭你?何堪与他相提并论?”
“卑陋龌龊蝇营狗苟之辈,厮以为当了内阁第一辅臣,便无人知晓你衣衫之下的下作?当真是寡廉鲜耻!”
言讫,贺瑶清心下因着怒极而是不住地狂跳,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唇瓣微微颤抖着。
那头蔺璟闻言,面上初初是愕然,显然不曾想到她这样的一个向来有好教养之人,能破口骂出这样许多的花样来,一时额间青筋暴起,而后是气急而笑,最后倏地阴沉了面,轻扯唇角。
“是……你既这样看我……你既这样看我……”
“来人呐!”
话音刚落,身后便出列了几人垂首听着吩咐。
蔺璟转过身,朝着院中阴恻道,“去,把那个叫东珠的带下去,让她知晓究竟什么是寡廉鲜耻卑陋龌龊蝇营狗苟之辈。”
“不着急,一个一个来便是。”
闻言,贺瑶清周身一震,浑噩着不可置信道,“什么叫一个一个来?”
不过一瞬,便疯狂地在蔺璟怀中挣扎着,嘶叫着,“蔺璟你疯了!是我要将她放了的!是我骂了你!与她何干!有什么你冲我来便是!你放了她你放了她!”
蔺璟却将她紧紧桎梏着,转过身,望着她惊慌失措的眉眼,好似终教他瞧见了她面上的一点儿人气,心下竟倏地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慰,遂一字一顿道。
“你真不该惹我生气。”
说罢,又转过头朝院中众人吩咐,“再将她的脸给我划花了!”
那头东珠已然吓得魂飞魄散,只一步步向后退去,口中哭叫着:“嫂嫂救我……阿兄救我……”
突然,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倏地朝东珠伸了手,就在要堪堪碰到她之际。
东珠双目紧阖,扯着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