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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举火把,佩刀。
明晃晃的火焰点亮黑暗的天空,空气中隐约有煤油的味道。
她挂念宁之肃得紧,心里发酸,不顾下人劝阻也要走出去,一边吩咐吴远备马,一边只身朝着宫廷的方向走,仿佛只是多走那么几步,也能离男人近一些。
只是不消片刻,她看着满街火光,脑子中骤然炸开一条缝。
伊绵头疼难耐,捂着头蹲在地上。
那些失去的画面全部钻进她的脑中,一点一滴,煞是分明。
“疼——”伊绵呼叫,对周围环境失去知觉,看不见也听不见。
爹娘葬身火海的场景,男人的恨,无论事实还是情感,都迫不及待重回她的脑海,搅得她筋疲力尽,头疼欲裂。
伊绵唯恐他人发现,不敢出声,死咬着唇瓣,咬出血来,豆大的泪珠落下,身子抖如筛糠。
雨棠着急叫了个力气大的婆子来,将伊绵背进府中,不知小姐这是怎么了。
太医推门而进,顾不得行礼,直接在女子手腕垫了帕子就要号脉。
伊绵脑袋的疼痛感缓和了许多,仍有余威,但她抽回手,哑着声音道,“叫太医回去吧。”
“小姐,太医——”
“回去!”伊绵难得严肃拒绝。
雨兰吓得话也不敢说,拉拉雨棠的袖子,不敢跟主子对着干。
雨棠担忧地将太医请出去,复又回房,走到小姐床前。
“你出去,我现在想睡了。”声音冷淡疲惫。
雨棠不知何事,点点头,吹熄蜡烛,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
宁之肃第三日下午才抽空回府。
草长莺飞的三月格外暖和,男人回府后换下孝衣,穿上常服,在房内简单用了些膳。
已是连轴转了十多个时辰,宁之肃的眼窝都熬得凹了下去,本就瘦削的脸更加骨感,下颌线更见凌厉。
他休息好后,踱步进入伊绵的院中。院内寂静,四折的大门紧紧关闭,只有几个侍卫守在稍远的地方。就连丫鬟们都站在门外候着。
男人猜测她大约是在午休。
伊绵身子弱,爱睡觉,时不时睡到晚膳的时辰也不意外。
他站在落满花瓣的石子路上,只是看着那处房屋,也不禁眉眼柔和,心中似是塞满了伊绵的一切。
宫中众人各有算计,丧礼流程复杂,他还得盯着边疆各处,免得其趁此时异动,桩桩件件,宁之肃费了颇多心神。
但只要回来,只要待在她身边。这一切便不算什么。累都是值得的。
雨棠见太子到来,迎上去行礼。
太子声音疲惫沙哑,“她在午睡么?”
雨棠道,“小姐这两日身子不佳,所以睡得多了些,用了午膳后让奴婢们不要打扰,一直睡到现在。”
男人慢慢走过去,推开门。
门内的香气熟悉又安心,男人扬起嘴角,视线投向床上,鼓鼓的一小团。他几乎能够想到伊绵蜷着身子安睡的模样,没他在,她没安全感,这是惯用的睡姿。
“绵儿。”男人声音柔缓缱绻,走过去,想将她叫醒。
只是,才走到床边,宁之肃就变了表情。
床上哪里有人,有的只是一团冷冰冰的被褥。
“吴远!”男人大喊一声。
吴远本在和雨棠说着什么,听见太子不妙的声音,急忙进去。
“给孤找!”
男人行动力向来一流,连原因都不问,先就下了命令。
雨棠进门,不敢相信本在午眠的小姐如何从房中不见了,她跪在太子身前,不住地磕头,“殿下!这事奴婢们不知情!没看顾好小姐,望殿下恕罪!”
宁之肃扫了一眼寝殿,一扇小窗开着,大约是从那里翻出去的。府中人对她向来不设防,如果她从哪个下人进出的偏门逃走,也是大有可能。
太子府翻了个底朝天,没人。那便真是跑到外面去了。
宫中的太监来请太子进宫议事,宁之肃直接推掉,饶是太监跪在地上不住恳求也无法。
男人在前厅坐着,脸色沉沉,一言不发。
太子府众人各个噤若寒蝉。
只是小姐怎会走了呢?没人能想得通。雨棠替宁之肃换了盏热茶,瞧见男人周身散发着不耐和戾气,想到小姐要是被找回来,怕是要吃苦头,便劝道,“殿下,奴婢想,小姐大约是两日不见殿下,所以闹了小性儿。望殿下不要太过责怪小姐。”
宁之肃睨她一眼,冷冰冰道,“下去。”
闹小性儿。
他最是了解伊绵,若真是这样,不至于瞒了众人,在他最措手不及的时候逃掉。多半,是想起了什么。
男人将右手的扳指转了转,双腿交叠,听侍卫一批一批来禀告搜查的结果,漫不经心,却将那股君王气势淋漓尽致地展现。
吴山带了一队人马进厅,跪下道,“殿下,有人看见小姐和霍家的公子在霍府见过面。卑职细问比对过,应当是两人无疑。”
霍时禹自官宴那日之后,便安分待在自己家中,不曾到哪里去。结果现下,又跟伊绵纠缠在一起。
宁之肃哂了一声,“走吧,孤亲自去。”不怕你不交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