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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扁起来,像是被欺负似的。
“还不快去。”男人低声提醒,有少许戾气,已是十分不悦。
“是。”雨棠屈膝行礼,为难地看了小姐一眼,和吴远一道走了。
“放开!”被攥住的女子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排斥与委屈。
“我要去给小马驹戴帽子。”女子用另一手去掰男人的大掌,一道道红痕挠在男人手背也丝毫不能挣脱半分。
宁之肃沉默不语,将她拽着往院子里走。伊绵的声音引起后院下人们的注意,但无人敢往这边看,只背身低头,免得冲撞了主子。
伊绵索性一把蹲在地上。男人没料到她的动作,险些将她拉倒。
“伊绵!”
女子瑟缩一下,怀里拥着那顶小帽,借口拙劣,“我还要去给小马驹戴帽子,不能看太医。”
宁之肃的脸色不能更冷,眼神中难得只有不耐和淡漠,像是可以将自己防备起来,免得面前的女子窥见哪一处突破点,哭闹片刻便能让自己心软退步。
伊绵蹲在地上,食指在青石板路的缝隙处轻点。路面干净得一丝不苟,连灰尘都没有,饶是如此,男人还是怕她弄脏了自己。
宁之肃一把将伊绵扯起来。伊绵一时头晕眼花,手上没劲,弄丢了心爱的帽子。
“都怪你。”女子一把推开男人,捡起地上的帽子,热泪止不住地往外冒,鼻尖红红的,还有呜咽声。
她还委屈上了。
宁之肃在心中不豫至极,便是带孩子,也不能这样宠。
他正欲出声,可心中怒气在他看见那具微微颤抖的身子时骤然消失,甚至多了些不知所措。
伊绵在怕他。
宁之肃在身侧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他像是认命,不断告诫自己,伊绵受了那样多的苦,这样一点小事,实在不该惹她伤心。立场因为女子的丁点畏惧便瞬时转变。
平时在朝堂之上说一不二,最不喜人顶撞与质疑的男人,此刻却退让到没底线,“那等你愿意了,再看太医,好不好?”
又觉得不够,还加了一句,“孤不对,你原谅孤,好吗?”
为显亲和,宁之肃扯着她手里的那顶帽子,故作感兴趣,“做得真好看,你做的还是丫鬟做的?”
伊绵仍是扁着嘴,瞪着水润莹亮的眸子,“雨棠教我做的。”
男人看她那副委屈样儿,突然笑出声。
女子茫然地看着他。
宁之肃将她一把抱起,“孤带你去看小马驹。”
将太医请到内室的雨棠和吴远赶去后院叫主子,便见太子拿着小姐做的那顶帽子,在小马驹头上比来比去,而小姐在一旁左瞧右看,好一会儿才满意。
别说,原被当做军马饲育的马驹戴上这么一顶帽子,确实有了宠物的感觉,十分可爱。
两人对视一眼,不明白怎么方才还十分强硬的殿下如今却是退让得半分脾气也没有。
“要不,我让太医先回去?”雨棠问道。吴远是太子的近侍,应当更加了解太子的意思。
这种时候,两人怎么敢上前请示太子,打搅主子间温馨气氛。
“好吧。”吴远点点头。
—
夜晚,殿内烛火昏暗,幔帐悉数放下,痛苦的呓语从女子嘴中传出。
男人只着杏黄亵衣,在床前轻抚女子脸颊。
伊绵额上的冷汗将她两鬓发缕湿透,嘴唇发白,双手忽然抓住男人的手腕,哭得好凄惨。
宁之肃听见她喊爹娘,又无意识地说着“火”,“快逃”等字眼。
“绵儿。”男人嗓音酸涩,想到白日里女子在马厩的样子,巧笑如花,身影翩翩。
失忆后的伊绵显然无忧无虑多了,不像陷在梦魇里的。可是那不仅仅是梦魇,是她本就经历的事实。
男人不想逼自己往下想,若是可以,时光停留在这段日子,让他永远看着伊绵的笑颜,便是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又如何呢。
伊绵近日迷上吃蜜饯,各种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儿吃得不亦乐乎。天气还未暖和,女子便偷着让厨房做冰饮。这些事情数不胜数,以至于她用膳时总是推却。
宁之肃颇感无奈,就连下人们都隐约有些诧异素来御下严厉的太子怎会宽和溺爱,于是更加热情地讨好伊绵,顺着她来。
男人原本担心自己这样会害了她,可见她在梦中受痛苦折磨,连底线二字都忘了如何写,怜惜与不忍充盈心房。只盼她,干脆不要想起来。
“殿下。”
一道娇娇软软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是惊魂未定。
宁之肃转过脸看她,神色须臾变回若无其事的样子。
“又做噩梦了?不怕。”喑哑的安慰在屋子里像流淌的清泉,绕在女子心尖,温柔抚慰。
伊绵蹭蹭他的袖口,十分疲倦。
“总是这样,大概,白日里玩得太过。”
男人道,“无事,孤让人点安息香来,一直陪着你。”
“殿下,上回路过的那座宅子,我真的没有去过么?怎么总感觉好熟悉似的。”
男人身形一滞,道,“你平日里若是出府,不都是去些繁华热闹的场所么,怎会去那里,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