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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轮椅上他被挑断脚筋的双腿,眸中带上了羞辱。
苏尚恩对这羞辱压根无感,扬起下巴盛气凌人道:“反正明月堂与都察院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到了此处,也希望是如此。”
魏云飞咧起嘴角,慢斯条理地说道:“苏公子你别忘了,你已被驱逐出明月堂,不再是那儿的人了,而在下也已是个死人,不再属于都察院。”
苏尚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李允回清风宅时已是深夜,本就寂静的城郊更是漆黑一片,冷风阵阵,不闻半点人语声。
杆子特意在大门口多留了一盏灯笼,见主子进门,赶忙迎了上去:“少主,你回来了。”
“宅子内可都安顿好了?”李允的语气里透出些许疲惫,高大的身影被红色灯笼投到门框上,冷风一吹,影子也跟着晃了晃,歪歪斜斜被拉得更长。
“都安顿好了,小姐已在墨香苑住下,旺叔也吩咐了,小姐吃的用的都用顶好的,少主尽可放心。”
李允“嗯”了一声,抬眼看了看杆子:“今日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安派一名小厮守门便可。”
“多谢少主。”杆子静静地看着主子消失在影壁处,想到主子明日还要去领那30刺鞭,心里便不是滋味。
明月堂刑坊的刺鞭,可是鞭鞭致人性命的,也不知主子能不能扛得过去,杆子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屋。
宅内的人大多已安歇,各间屋子漆黑一片,唯有在夹道及游廊上留了几盏昏暗的罩灯,将整个清风宅照得影影绰绰。
刚走下游廊前的台阶,迎面见顺子快步行来:“少主。”
李允头也没抬,提脚继续朝前走,一边走一边淡然地问:“何事?”
“刚黑衣卫将刑坊的徽牌送来了。”他说着将一块楠木牌递给李允,上面用鎏金字体写着一个“鞭”字。
李允伸手接过徽牌,指尖在那“鞭”字上摩挲了片刻,将其放进了袖兜里。
宋庭轩对他,当真是软硬兼施。
“少主,明日小的给您准备一身护甲吧,多少能挡一挡。”顺子一脸关切。
李允面色淡然地抬眸看他,嘴角竟还挂着清浅的笑:“看来你当真没进过明月堂的刑坊,那里,又岂能容你穿着衣裳进去?”
明月堂的刑坊,堪称史上最为惨烈与冷酷的刑狱,其刑法的种类与酷烈程度就连大理寺狱也是望尘莫及,令许多江湖高手都闻风丧胆。
对比“剥皮”、“断椎”、“蒸煮”之类的惩罚,30刺鞭还算是正常的一种形式,但哪怕是正常的形式,那近十余米的长鞭以及鞭身上布满的铁钉,又岂是一件护甲能抵挡得住的。
李允无奈地摇了摇头,擦过顺子身侧迈下最后一级台阶,转身踽踽走向了内院卧房的方向。
走了一段距离后又停下来,悠长的目光越过罩灯、越过影影绰绰的树木花草,投向不远处的墨香苑。
夜色中的墨香苑还留着两盏昏黄的灯火,许是守夜的丫鬟用来照明的,院门紧闭,无声无息。
那是清风宅一处僻静的院子,前面建有荷花池,屋后还有一座小山丘,院子是前屋主的女儿住过的,布置得过于女气,李允不喜,便一直空置着,如今婵儿来了,住着倒是正好。
李允收回了目光,提脚继续朝前走,片刻后隐入了卧房前的门廊处。
顺子也扭头朝墨香苑张望了几眼,眸中免不了有几缕怨怪,若当初没收留那小孩儿,这些年又何至生出这么多事端,主子又何至于明日还要受那30鞭子,他对着茫茫夜色长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身离开。
李允刚推开卧房的木门,便发现屋内竟燃着烛火,火光跃动,将空荡荡的屋子映得愈加幽静而冷寂。
他眉眼微微一颤,轻轻推门而入,长腿迈过锃亮的地砖,往床榻前的玉石屏风走过去,还未行至屏风前,便见婵儿身着粉色襦裙走了出来。
李允本能地低头瞄了瞄小姑娘的双脚,但小姑娘穿着拽地长裙,他看不到。
婵儿嘻嘻一笑,倾着身子将脚从裙底下伸出来:“哥哥你看,我穿了鞋,踩在地砖上不冷。”
自十年前婵儿离开,这房中的绒毯便让旺叔给撤下了,如今婵儿回来了,他得让旺叔再将绒毯重新铺上。
“这么晚了,怎的还不睡?”李允看着烛光里一脸纯净的小姑娘,柔声问道。
“我想等哥哥回来。”婵儿站直了身体,小手在裙摆上抓出深深的皱褶,又悄然地松开,颤动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哥哥,他们说,明日那个堂主伯伯要罚你30鞭子,是不是?”
李允弯起眉眼,目光游离了一瞬,安慰道:“小事一桩,堂主也就是做做样子,不会打很痛的。”
“真的吗?”婵儿挑着眉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是杆子和旺叔他们为何那么着急?”
“因为他们不知道堂主只是做做样子。”李允翘起嘴角,故作轻松地说道。
婵儿松了口气,连肩膀也跟着松了下来,拖着长裙依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