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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婆子伺候上车,临走前撩起帘子看他们,“都不是小孩子,道理应该懂。我若是朝令夕改,以后如何服众?生意还如何传扬名声?散吧,别为难自己。”
马车滚过青石板路,发出辘轳车辙的响声。
几人看着远去的马车背影,心中悔叹晚矣。
自然也有自觉受了侮辱的。
“我就不信了,他王家一个乡野出身,借着花溪镇海边起家,还能沾上内陆河上的生意?且看着吧,有她吃瘪败光家业的时候。”
“有道理。真当生意那般好做。”
“距离花溪镇最近的河运码头在往北二十里的地方,那处我去过,常年有秋家的人守着,我看她是鸡蛋碰石头,稀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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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庆脆脆是没听到,若是听着了,只怕同昨夜一般,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为什么?
那北屿县县官的成大公子外家就姓秋,这可不是遇上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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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端午节的时候,庆脆脆托车驾走了一趟,给花溪镇各家都送了节礼。
至于他们一家...
天天玩泥巴呢,实在没空回去。
八十亩的泥滩,足有成年男人半腰深,里边都是无尽的美味呀。
北屿县·十八圩
立于偏高处,放眼望去,霞光铺满的泥滩像是极具才气的画手笔下的浓艳画卷,鸥鸟掠过,排排一字来回,沙滩上的褐色礁石丛,远湾处的海平线与悬在天际处的红日相接,凡是来者皆叹神佛圣迹。
然而这魅力景色,对于那些背光而来,推着小板车的人来说,常见程度堪比路上最不起眼的一根狗尾巴草。
头顶蓑帽,身穿麻布料,脚上是海域人家新晋时兴起来的油布垮裤,肩上搭着一条白汗巾。
庆脆脆将小板车放开,冲着远处的方架子喊:“王二麻子,你回家不回?”
这句话稀疏平常,毫无受指摘的地方。
什么,怎么喊人王二麻子,多生分?
庆脆脆以前也不想这么喊,所以她最开始就叫‘当家的’。
一声当家的出去,千军万马来相见。
从近处到远处,因为这一句当家的,无数忙着的人都以为是喊自己。
后来众位媳妇就商量,以后叫什么当家的,就喊他名字。
从此这一片泥滩上,什么稀奇古怪的,平常重复的喊声都见过。
最好笑的一次是喊了一声‘栓子吃饭了’,竟然走出来了十来个年龄不一的男人,最小的才七岁,年纪最大的都六十七了。
之后这名字前面要么加排行,要么就加哪个村子的。
此处是八十亩泥滩的最东边,风浪较小,且海区潮流通畅,朝南,光照也十分宜人,最关键是水质很肥。
此地是收集了附近经验老道的渔家所述的信息,才选中的。
以竹子桩或是树木做桩头,深入平坦的泥滩地下,桩长足有八到十尺高。
这一片足有五亩地,全是用来做培植海带的。
将将盖好的养育带,众人在这一处看着幼苗的生长情况,要检验是否生了病害,同时要盯着养殖的水层、苗绳间距、藻体情况。
因为是头一回做养殖藻类菜的事情,少不得要亲力亲为。
庆脆脆喊了之后,不远处有一清朗男声迅速回头地应了一句。
不一会儿,就见丈夫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当然还有坐在他肩头的胖小子。
到了跟前,王二麻子将儿子放到小板车的箩筐中,揭开另一个的盖子往里看看,笑了,“我就说长生妞又睡着了嘛。”
虎头扶着箩筐的边已经站起来了,朝里边看看妹妹,对着她娘伸开小手,嘴里喊着:“抱...抱...”
下晌两个孩子睡了午后觉醒了,哭闹个没完。
照顾他们的谷雨和立夏没了法子,瞧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哭得一直咳嗽,只得收拾了衣裳到滩田里来找人。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来。
早前两孩子离不得爹娘,庆脆脆便如今日一般,寻两个大的箩筐,一人坐一个。
箩筐大能站起来,还能睡觉,里边铺上了舒服透气的垫子,带在身边也没什么。
不过端午节后阳头就厉害了,她怕孩子体弱受了暑气,便不让他们来。
也是下晌有过阴云,这才接过来的。
孩子都一岁三个月了,抱起来不省力,庆脆脆只抱着哄一会儿又放回箩筐里了。
丈夫在前边拉小板车,她在后边盯着乱动的儿子,“下晌的雨没什么影响吧?”
“现在看不出来。过了今夜再说吧”前面的人道,想起什么,扭过头来,“上回车驾不是来音,说岳母端午节后要来嘛。是这两天吧?”
庆脆脆算算日子,“应该吧。”
每天睁开眼就在滩田里忙活,她要盯着稍微轻松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