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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专家怎么说,看了之后很放心地转告司徒玥和程雪,高考那两天天气晴间多云,气温在32摄氏度左右,湿度35%,可能有小范围的东南风,很宜人的天气,不会中暑。
但第二天,她发现专家的说辞又变了,变成晴天,最高气温直指40摄氏度,家长和学校要做好预防考生中暑的工作。
如此反复几次,杨女士就发现,专家的说辞总是变,没有规律可循,不可尽信。
于是,她转向烧香拜佛。
今年校长周哥迫于家长方面的压力,当然也有学校财政上的一些问题,他再也不能带着学生一起出游,这次跟往年一样,是老师们去。
杨女士仗着自己也是教师,并且和湘中许多老师都是老同学关系,也跟着一起去了小苍山。
回来的时候,杨女士神秘兮兮地跟司徒玥说,司徒玥一定能考得很好,因为她在小苍山脚下的招待所睡觉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杨女士问菩萨,自己女儿到底能不能考上大学。
菩萨说:“你抬头,就能得到答案。”
然后杨女士就笑醒了。
司徒玥一直不明白这个梦的深意在哪里,直到有一天,她在书上看到了一尊佛像。
菩萨面带微笑,眉目低垂,手上结着法印。
这个法印的手势有点前卫,现代人应该都懂,是个“OK”。
“……”
天一热,人也跟着燥。
不过湘中教室里现在还只开着六个大吊扇,在头顶摇摇晃晃地转啊转,可能哪一天就会掉在哪个同学的头上,造成一场血案。
司徒玥坐在窗边,左手边就是一堵白墙,墙上被某人刻了一句自恋的“少看男生多听讲,谁都没我帅”。
字体丑出天际,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帅哥写的。
从窗户外望出去,可以看见攀墙而生的绿萝,已经爬到了四楼的高度,这是多么可怕的生命力。
司徒玥只要伸手,就能摘到一片绿叶子,不过因为这鬼天气,喜荫的绿萝也了无生气,被晒卷了边,蔫嗒嗒的,还生虫子,司徒玥很嫌弃它们。
还有那讨人厌的蝉鸣,一到夏天就开始了它们的表演,以及前座马攸身上的汗臭,斜后方魏明朗的鼾声,教室里同学们写字的沙沙声,小声背书的嗡嗡声。
她的脑袋仿佛变成了一个容器,而两只耳朵就是个收音筒,所有外界的声音都被吸纳进来,无聊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注意力就是不能放在手上的政治书上。
司徒玥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拿出手机,给关山发去信息,关山让她走出教室。
等出了教室,司徒玥问他:“然后呢?”
“去天台。”
“被锁了。”
“我留了东西给你。”
司徒玥半信半疑地上到顶楼,那里有一扇刷着绿漆的铁门,之前因为跳楼事件,被焊死了,但因为顶楼是火灾逃生时必备的消防通道,后来又给熔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大锁,据说钥匙只有教导主任有,但凡火灾发生,他就掌握着一栋人的生命。
关山留给司徒玥的东西就在墙上的一块儿红砖背后。
小红楼毕竟年代久远,墙体斑驳,有些白色的墙灰落了,里面的红砖就裸露出来。
如果不是关山说,司徒玥都不知道,其中有块砖居然是可以拿下来的,而且后面还藏了一把钥匙。
开天台门的。
天!他到底是怎么搞到的啊?
她用那枚钥匙打开铁门,上了天台,又问:“然后呢?”
“看天空。”
司徒玥就抬头看天。
“怎么样?”关山问。
“还行,”司徒玥说,“就是有点热。”
她背后已经出了一层汗。
关山说:“哦,那是会有一点,我以前都是傍晚上去。”
司徒玥感受着正午顶楼那烤箱般的炙热,气得想要骂人。
不过她还是在天台栏杆边坐了下来。
好在气温虽然高,但天气却是多云,太阳在云层里,抬头望见的,只有一片湛蓝的天。
司徒玥大抵能明白,关山为什么叫她上天台看天空。
一直埋头读书,她都已经忘记,上一次看天空,是什么时候了。
她现在很浮躁,日子一天天地少下去,书却背不完,题目也做不完,她想着不能浪费时间,可书上的字不往眼睛里去,时常在背书的时候,脑子却神游天外去了,背到最后,嘴里不知道念了些什么东西。
然后涌上心头的,就是深深的愧疚和自我讨伐。
等下一次背书时,她就拼命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走神,结果往往背道而驰。
她陷入了死循环。
现在坐在天台,一眼望去,天高地迥。
司徒玥突然发现,走出教室,不被那高考倒计时给压着,她仿佛眼界清明了不少。
不就这样吗?多大点事儿啊?考不上大学又怎样?会死吗?
不会的呀!
她才十八岁都不到呢,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生绑在一场考试上?
考不上,就真的是loser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