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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声叫着:“主任来了!大家撤退!快撤退!”
挤在走廊上的人一哄而散,就像抗日战争时期打一枪换个地方的游击队,你推我搡地,进了教室这个防空洞。等年级部主任一步三喘地爬到四楼的时候,只剩了几个一开始高喊“主任来了”的男生,为了给大家报信,在逃跑时来不及,刚好给主任一手揪一个。
两个调皮的大男生被揪着耳朵,痛得哇哇乱叫。
“主任!咱们已经毕业了!不归您管了!”
主任脸红脖子粗,仿佛刚灌了两斤二锅头:“毕业了不归我管?告诉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你儿子都毕业了,你也归我管!”
“嘿!主任,您这算盘打的,是想当我爸爸,我儿子生了,又平白无故添一大孙子是吧?”
“小兔崽子!看我不……”
主任揪着这俩人渐走渐远了。
司徒玥扒着窗户看得哈哈大笑,这时远远看见高三八班班主任从走廊上走来。
她慌了手脚,正想从后门溜出去,八班班主任人却已经到了门口。
班主任姓刘,大名刘德全,他来得及,司徒玥没能溜出去,关山便让她坐在他的椅子上,自己扯了小黛的椅子,坐在她旁边。
要毕业了,教室里课桌椅子凌乱摆着,同学们也胡乱坐着,有几个关系好的还挤一把椅子坐,小黛的椅子被关山抢了,干脆翻上课桌上坐着。
刘德全进来时,就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跷着腿,坐在桌子上,脸就拉了下来。
“赶紧下来!像什么样子!”
小黛笑嘻嘻地下来,和小胖去挤椅子坐,小胖脾气好,被他挤得只能坐巴掌大地方,一半屁股腾空着,像在练什么江湖邪功。
刘德全目光在空中环视一圈,一眼就看到司徒玥这张生面孔:“这是谁?”
八班的同学们争先恐后地答:“老师!她是关山的家属!”
“是我们班的编外人员!”
刘德全听得一头雾水,司徒玥则羞得满脸通红,恨不能立即挖个地洞,爬出八班教室。
好在刘德全也没追问下去,打了一个手势,教室里就安静下来。
“我没什么要说的,就是以后,有事没事,常回来看看。”
他说完,拿了半截粉笔头,转身在黑板上,一气呵成地写了四个字,然后扔了粉笔头,说了一声“把卫生收拾好”,就走出了教室。
学生们向黑板上看去,是“前程似锦”四个大字。
司徒玥撞了下关山的胳膊,他冲她看来。
“你们班班主任,挺酷的。”说完,她一指关山桌上那撂笔记本,问,“你不扔吗?”
关山说:“给你的。”
司徒玥随便抽了一本,翻开一看,“文综错题集锦”,一看名字,好像是文科班第一名的那个女生。
她哀叹一声,头都大了。
高考过后,离公布成绩还有十多天,关山和小黛他们约着全国各地疯玩。司徒玥则为期末考试在苦闷地复习着,杨女士已经放话了,如果期末考试比上次退步了,哪怕是一名,司徒玥暑期就别想着玩了,给她继续去补习班上课。
司徒玥时常在看书时,接到他们的视频电话。
这一伙人相当潇洒,不是在海滩上晒日光浴,就是在戈壁滩上骑着高头大马。
司徒玥看得眼红,手指扣著书皮,在心中赌咒发誓,希望他们赶紧从马上摔下去,最好摔个一嘴沙子。
公布成绩那天,司徒玥给关山打了个电话,紧张地问起他的成绩。
关山说:“还行。”
这回答得也太笼统了,司徒玥拿捏不准,进一步地问他:“还行是多行?能考上一本吗?”
关山笑了一声,说:“应该可以吧。”
应该?这个词也太不精确了。
“你到底考了多少分啊?”司徒玥皱着眉问。
关山说:“也就考了700来分吧。”
“多、多少分?”
“707分。”
司徒玥尖声大叫了起来。
杨女士在门外骂了起来,她也不理。
2014年的盛夏,关山的名字在湘中校门口的红榜上贴了一整个暑假,他是那一年的全省理科状元,数学满分,理综接近满分,总分707分,破了湘中多年来,状元从未突破七百分的魔咒。
这之后,他被北京协和医学院录取,这个学校是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有着“中国医学殿堂”的美誉。
它还有一个著名的别称,清华大学医学部。
2
九月份的时候,关山要去北京上大学了。
他开学的时间最早,像考上南大的小胖同学,开学要在九月中下旬去了。
吴奇和关山挨得最近,是清华大学的计算机系,干脆和他一同收拾了行李,去北京。
送关山上飞机的那一刻,司徒玥突然想起一年以前,也是这个时节,关山站在湘中门口的大理石白墙侧,身后是湘中鲜红的校训——做人以立品为先,读书以潜心为要。
他对着她藏身的方向,懒懒的招了招手。
时间再往后翻一年,他依旧穿着那一天的黑衣黑裤,个子瘦高,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