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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袖子重新摘下来,“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好像偶然听一位行医之人说起过这种毒,那个行医之人还给调制这种毒药的人提供了不少建议,我后来也自己研究了一下此毒的药方,却实在没有想到此毒完成后竟然是这样一个效果。”
“如今想来,那位医者所遇到的人便是当年的玄衣郞了吧。”
季薄情听着这话倒是有几分靠谱,好像她记忆中模模糊糊有些相同的印象,不知道是不是从哪里听到过。
裴宗之:“若真是玄衣郞的笔墨点杀之毒,臣的确不能通过诊脉诊断出来,可臣诊断出来的毒并非笔墨点杀之毒。”
他坦然一笑,“陛下脖颈处与身后所中之毒看似相同,实则不同,脖颈处之毒完美到让人无法诊断出来,然而,后背之毒却粗糙的很,好像是粗制滥造赶造出来的。”
季薄情瞬间后脊背一凉。
她没有想到裴宗之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能够一眼看破她伪装出来的笔墨点杀。
可偏偏……偏偏……
季薄情死死盯着裴宗之。
自己却偏偏看不到他身上的游戏面板。
这个人为什么她看不透!
裴宗之以袖掩面,轻咳几声,才缓缓道:“这样子可就奇怪了,为何陛下身上会有这样两处看似相同,实则不同的毒?”
“是谁想要蒙蔽陛下,让陛下以为两次下毒者都是同一人,又是谁想要将罪名嫁祸给臣呢?”
他此时没有看季薄情,但字字句句都已经指向了季薄情。
季薄情抱着胳膊,懒洋洋地靠着长榻,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怀疑。
她此时心乱如麻,却只能作出这种姿态。
只有能争取到吴人美对他的信任,她就没事。
即便争取不到,以吴人美多疑的性子,恐怕也只会将她和裴宗之一起怀疑上,不会尽信裴宗之的话。
吴人美垂下眼睫,沉吟不语。
如今这场无声的战争,吴人美算是瞧明白了。
裴宗之怀疑楚贪狼的身份,楚贪狼则认为裴宗之与下毒的玄衣郞关系匪浅,而裴宗之又指出他所中之毒可能跟楚贪狼脱不了干系。
两人互相攻击,只看吴人美站在哪一方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吴人美仿佛又回到了朝堂上,大臣们互相攻击指责谩骂,哪里有丝毫世家贵族的模样。
吴人美声音低沉道:“宗之,此毒该如何解?”
这个时候,他对两个人都产生了怀疑,但也不是处理他们的时候,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裴宗之想了想,“要解开陛下背后伪造的笔墨点杀容易,只要臣开一个药方就好,但要解开陛下脖颈上真的笔墨点杀之毒就困难了。”
“毕竟,这道笔墨点杀将内力和毒同时点种在人体上。”
季薄情心道:他居然真的知道这等只有玄衣郞自己才知道的笔墨点杀秘密!
吴人美阴沉道:“何等歹毒之人。”
裴宗之:“玄衣郞弑师、杀长、屠尊者、戮上者,看似潇洒邪肆,为所欲为,实则心死魂灭,打算将自己逼上绝路。”
“看似无情之人实则容易被情所困。”
吴人美:“你的意思是他做出这等恶事都是因为情?”
裴宗之:“玄衣郞原本法号觉心,也是一代高僧,他叛出寺院,杀死住持、长老,火烧寺院,这件事给臣也留下深刻印象,臣那时候也派人调查过,知晓一些内情。”
“玄衣郞虽然在人前是一代高僧,可在寺庙中他却会受其他僧人的欺凌,后来玄衣郞还因为一个女人破了色戒,再后来,这个女人平白无故失踪,玄衣郞那时性情大变,后来听说有一位贵人找到玄衣郞说了什么,玄衣郞消失了一段时间,等他再出现在江湖上时,已经彻底从觉心大师变成了逆佛邪僧玄衣郞了。”
季薄情心道:我最好奇的便是他因为什么而变成这般,结果你却直接略过去了,有这么讲故事的吗?
吴人美也不耐道:“这些与朕解毒有何干?”
裴宗之:“此毒请恕臣无能为力,‘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要请玄衣郞出面。”
吴人美:“你竟然知道怎么联络他?”
裴宗之摇头,“臣只是知道,如此重情、为情苦、被情伤之人,应该不会允许自己错过钟情之人的消息,我们可以用这个来诱导他上钩。”
“更进一步,还可以借用玄衣郞来攻破花州。”
吴人美一下子精神起来,“你说什么?”
裴宗之:“陛下之毒一日比一日加深,不过还有时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陛下处理。”
“都城之乱,以及花州之战,请陛下裁决。”
季薄情发现裴宗之明明已经怀疑自己身份了,但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竟然丝毫不避讳着自己。
她不知道裴宗之在想什么,是在试探自己会不会把消息传出去,从而得到自己是奸细的证据吗?
吴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