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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彦就是这个时候醒过来的。
席彦迷迷糊糊半睁着眼,脖子下面压着一道令人安心的体温,入目的竟然是钟秦明显凸起的喉结。
席彦半梦半醒,大脑缓慢运作,模糊意识到自己可能正舒舒服服地窝在钟秦怀里,而钟秦——现在已经当了他好几个小时的男朋友了。
席彦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只意识不太清醒地嘟囔了一句:“唔……阿秦?还没走呢……我终于比狗重要了?”
这次钟秦离得近,总算听清席彦在说什么了。
而且钟秦觉得……联运会那天早上,席彦醒过来张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好像就是这句。
钟秦决定迟到两分钟,把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问清楚:“马上走——什么比狗重要?”
“唔,”席彦似乎是想揉眼睛,但又懒得抬手,于是就把眼睛靠在钟秦脖子上“揉了揉”,然后迷迷瞪瞪地说,“以前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你……都不在床上,不是上课就是喂狗……反正不陪我睡……唔,渣男……”
钟秦:“……”
他男朋友莫名很爱跟狗争宠。
虽然这话不能当着席小狗的面说——但渣男今天是真的不太想去上课了。
钟秦稍微坐起来一点点,席彦就立马贴过去抱住了钟秦的腰,明明眼睛还闭着,说话已经不饶人了:“你还跑……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你不能跑了……”
钟秦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一瞬间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有点黏人。
但很乖。
钟秦伸手在席彦柔软的发顶上揉了两下:“睡觉的时候这么乖,醒着的时候怎么那么讨嫌?”
赖床到必定不止迟到两分钟的时间,钟秦终于把席彦一起提溜起来了,特别无情。
主要是楼下的狗崽子们到了饭点还没人下来喂,开始闹起脾气。
……不能把人扔下独自去陪狗,那就一块儿去呗。
钟秦迅速把自己收拾好,出门前,对给狗崽子们喂饭的席彦说:“等一恒哥和萌姐上班你再去遛狗,别自己去,顾不过来。”
席彦蹲在狗盆前面,给了钟秦一个自闭的背影,闷闷地:“嗷。”
钟秦勾着嘴角上课去了,而席彦……
席彦回想起十多分钟前,他意志力薄弱挂在钟秦身上赖着不起的场面,感觉就算有再厚的脸皮都经不起自己这样折腾。
自己……自己怎么连“你不陪我睡”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呢!
席彦一把搂过奶油,双手环抱着它的脖子,使劲把脸埋进它的绒毛里,露着两个红透了的耳朵尖:“真是个赖皮狗……丢死人了……”
奶油也不着急去抢饭吃,乖乖站在席彦面前,给抱。
它歪着脑袋,一只前爪还疑惑地定在半空中,一副“不知道席彦在发什么疯但我得安慰他一下”的懂事模样。
而柯基崽子们似乎是觉得没人给喂饭吃的大仇得报,吃饱了以后都围着席彦,小屁股一拽一拽的,就差在狗脸上写句幸灾乐祸。
席彦恼羞成怒,在崽子们身上撸了几下,开始划地盘宣布主权:“你们家狗王现在是我的人!四舍五入!你们现在都是我的狗了!”
和钟秦从“狗男男”变为“男男朋友关系”的日子悄然开始,但对于席彦来说,其实并没有感到翻天覆地的不同。
因为全力备战竞赛的钟秦实在是太忙。
忙到什么程度呢?
忙到高成柳都提前跟各科老师打好招呼说,要是钟秦实在不能按时交作业就算了。
竞赛当前,作业暂时不抓,有时间做了补上就行。
所以钟秦上课老是在抓紧时间写作业。
平时就对钟秦上课写不同科目作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课老师,这下彻底不管他了。
全国青少年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NOI)在七八月份左右举行,届时高三生已经毕业,因此整个高中生涯,参赛机会只有准高二暑假和准高三暑假两次。
全国前五十进国家队集训,能拿到保送名校的资格。
每年,学校都把出成绩的压力给到高二生身上,但依旧鼓励高一生认真备战,因为这既是一种体验,也是一份宝贵的经验。
今年的NOI在七月十日、十一日举行,留给学生们的备考时间,仅仅还有一个多月。
高二生即将进入全面停课的冲刺阶段,而高一生虽不停课,也依旧是在见缝插针地训练,周末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钟秦牺牲礼拜六和礼拜天,两天都是朝九晚九,持续进行着单一而枯燥的高强度集训。
席彦一边燃起打工魂,调侃自己的母校是不是下一步就要开始培养“007”,一边又特别自然地把自己摆成了贤内助的形状,帮钟秦照看着“另一伴”的狗崽子们。
“另一伴”的店员前段时间走了一个,只剩下张一恒和陈萌两个人,忙起来的时候稍微有点吃力。
原本钟秦说再招,结果被抠门精席彦一票否决了。
——既然是席彦一票否决的,那他也就相应负起了看顾“另一伴”的责任来。
周五晚上,下了晚自习,席彦会和钟秦一起回去店里,第二天早上钟秦去上课,席彦就喂喂狗、打扫打扫卫生。
这样一来,等张一恒和陈萌上班时,只需要一个人负责做准备工作,另一个人和席彦一起去遛狗,遛完狗回来差不多就可以开门营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