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他在一旁看着，小姑娘哭着把大拇指塞进嘴里吸了一口, 难以置信地吐出手指看了又看，然后哭得更加大声了。
    “没事，我前面趁她睡着的时候，在她手指上抹了姜汁。”漂亮的妈妈温和地说着。
    而小姑娘完全不知道她母亲的所作所为，看到白楚莲还“咿咿呀呀”地寻找安慰，白楚莲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子，甚至还把她的小手往她嘴里送，就见小姑娘抗拒地不愿意再去吃手了。
    江婷婷看了看白楚莲，又偷偷地拿起小白薇的手指舔了一下，她重重地呸了一口，好辣！
    吃晚饭的时候，白楚莲才注意到，小白薇吃的是粥汤。江劲松改了吃红薯干粥的习惯，煮的是纯粹的大米粥，然后将浓稠的粥汤勺出来给小白薇。
    “我给小薇买了全脂奶粉。”白楚莲笑着拿出自己从海城带回来的奶粉，读大学是免费的，国家每个月还会发放二十元的饭菜票，她吃得不多，每个月都能节省下来一些。
    江劲松连忙说：“家里有奶粉，我是听村里的老人说孩子喝粥汤长得更健壮。小薇在家什么都不缺，你在海城开销大，不用给她带。”
    白楚莲就那点补贴，养活她自己一个都够呛，江劲松心里担忧着。
    一旁的江母忙将小白薇一天的伙食报给白楚莲听，一天吃六顿的小家伙是粥汤和奶粉掺着吃的，如果遇到哪家的水牛下奶，也能蹭一顿新鲜的水牛奶，四个月大以后又给她的食谱里加了鸡蛋，这样的待遇便是城里娃也比不上。
    白楚莲听了，只说辛苦江母了，她远在海城没有参与到日常的养育里，也看得出他们将小白薇养得很好，这次过来并没有指点他们养娃的意思。
    “我就是在旁边帮把手，别看劲松那么忙，他在家的时候小薇都是他在带。”江母小心翼翼地帮着儿子说话。
    她自然希望两个人复合，可是之前离婚是江劲松坚持的，白楚莲如今又是城里的大学生，让两人复婚的话她这个当妈的都说不出口。
    白楚莲微笑着敷衍了几句，神情淡淡，完全没有复合的意思，江劲松也看得出来，其实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女大学生温温柔柔但是有主见的很，他低头苦笑着，恨不得再给曾经的自己一个大耳光。
    半夜的时候，白楚莲听到哭声，拿出手表一看，是凌晨十二点，她起身的时候哭声已经没了，但她听着像是女儿的哭声还是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高大的男人神情温柔地抱着奶娃在喂牛奶，男人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做惯了的。
    江劲松见到她，愣了一下，小声说：“小薇吵到你了？她吃完奶就不闹了，你快回去睡吧。”
    白楚莲却坐到了他的身边，目光投向了他怀里的孩子，小家伙惬意得很，闭着眼睛半醒半睡地吃着奶，完全不在意自己扰人美梦。
    “夜里都是你起来喂奶？”她轻声问道。
    她将目光从孩子的身上移到男人的身上，仔细打量发现他清瘦了不少，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过得并不如他表现出来得那样风轻云淡，白天干活晚上带孩子是极为辛苦的事。
    “我一个大男人能多干一点是一点，而且这样的生活很充实……楚莲，感谢你把小薇生下来。”
    让他对生活有了盼头，而不是像前世那样活着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白楚莲捏了捏奶娃的小手，轻声地说：“我不是为了你生孩子，只是她来了，我愿尊重生命，她不单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
    “楚莲，我……”男人看着她的眼有些湿润。
    “很迟了，你也早点休息。”她却站起了身，回了房间。
    男人怔怔地盯着那扇关上的房门，眼里的光忽明忽暗，他不知道等到他能保证母女俩衣食无忧的时候，孩子的母亲是否还依旧在原地等着他，也许她会选择别人，毕竟她在大学里会有更好的选择……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他就心痛到窒息，可他没有阻拦的资格。
    次日一大早，白楚莲起来的时候，江劲松已经在给小白薇喂早饭了，早上小白薇除了粥汤还多了一个鸡蛋羹，是小奶娃吃得最开心的一顿，一边吃着还一边摸着自己的脚丫子。等到父母坐下来吃饭，她坐在自己的小木椅里，趁着父母没注意，就把自己的脚丫子塞进了嘴里——她对自己的小胖手有了心理阴影，但是她发现了新大陆，自己的脚丫子同样美味。
    “小薇她啃脚脚！”江婷婷大呼小叫着。
    还是小孩子心性的江婷婷立刻起身，学着白楚莲将生姜汁擦在了小白薇的脚丫子上。
    白楚莲轻轻笑着，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由着小白薇没一会儿就稀里哗啦哭开了，江劲松看见一家人其乐融融，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而悲伤的只有小白薇。
    白楚莲今天换了一条长裤和一双体操鞋，是上山的准备，江劲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条拐杖和一双解放鞋。
    “山上路滑泥多，穿这双鞋更方便。”
    “谢谢。”女人客气地向他道谢，神情依旧温柔，但是似有若无的隔阂难以消除。
    江劲松心脏抽痛了一下，想说不必对他这么客气，可是终究没把话说出口，带着她一起上了东山。
    东山被藏在这个偏僻的沿海农村边上，山林郁郁，溪水潺潺，山顶还有一汪水潭清澈透明，偶有溪鱼嬉戏，远处还有翠鸟一闪而过，宛若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