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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下来,像是快要被逼疯的人,游走在两个极端。
“……你恨我,可我却是真的喜欢你,这颗心你难道感受不到吗,那三天的真心实意你真以为是谎言吗?”
茯苓伸出手,温柔怜惜的抚摸男人的脸颊,“只是你也知道你养父是什么样的人吧?他性情暴烈,权势滔天,连你周薄轻都只能任他辱骂鞭打,我一个女子又能如何?”
她没有哭,嗓音却干哑到令人惊心。
“你说,被权势滔天的军阀看上了,我又能如何呢?”
女人仰着头一步步逼近,年轻的少帅一步步后退,直到肩膀抵在墙壁上,才恍然发觉自己被她逼到无路而退了。
下一刻却见茯苓弯腰捡起角落里的勃朗宁,抵在脑袋上,突然一叩扳机,悍然赴死!
周薄轻瞳孔紧缩,失声道:“唐茯苓!”
他一手抓住她的肩膀,把人按在怀中,另一只手捉住她手中枪口,一扭一按。
“嘭!”
子弹埋入墙体,发出一声闷响,好在楼下宴会热火朝天,才无人注意到楼上的动静。
周薄轻抱住了茯苓,背上莫名氤出一层湿冷的冷汗,此时他深刻的意识到刚才只要迟了一瞬,现在怀里的人便会没了呼吸,这让他心脏为之狂跳,竟然对仇人的死亡感到一阵后怕。
茯苓顺理成章的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软声说:“你让我死了,让我死了好不好?良人,你恨我厌恶我,你觉得我脏了,我何尝不是觉得自己脏了,那天眼睁睁看着周少彦打你,你以为我不心痛吗?”
在距离周薄轻心脏最近的位置,她平静下来,嗓音温软柔和,像是在跟他的心在对话一样。
“可是我只要表露出丝毫心痛,周少彦都会打死你的,周薄轻啊周薄轻,你自诩厉害,但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吗?与养父看上的女人有染,这样的罪名你承担得起吗?”
她扔出了重磅炸/弹。
“我喜欢你……可我却又不敢喜欢你,你明白吗?”
茯苓抬眸,目光温柔。
往日种种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她竟然在保护他!
是了,她时年不过十八,一个一直被护在家族羽翼下的女子,不仅在短短数月经历过父母双亡,还被亲叔伯卖入牙行,差点永堕暗无天日的深渊……哪怕表面上表现的再怎么坚强,可事实上,她哪有那么多城府与算计?
长久以来埋藏在周薄轻心中的坚冰被凿出个洞,随着茯苓一字一句,骤然间四分五裂。
人生第一次,他心中生出了怜惜与愧疚。
他内心顽固不化的恨意也第一次有了动摇,冤有头债有主,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治,上一辈的恩怨跟茯苓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何要一直对她耿耿于怀?
只是因为嫉妒她年少时家庭美满,而他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么?
太幼稚了。
于是最后的最后,男人终于哑声道:“……承担得起。”
与养父看上的女人有染,他承担得起。
茯苓一把推开他,目光警惕:“你要干什么?你不许做傻事!”
良久,久到茯苓以为他不会再出声的时候。
年轻的男人将她重新抱入怀中,浓密长睫低垂,冰冷眸光有所软化。
“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嗓音低磁暗哑。
“轻儿让你满意,好不好。”
第123章 少帅为我神魂颠倒(59)
茯苓被抱入男人温热的怀里,果然外表再冷的人也有一腔热血。
她细白的指尖抓着周薄轻的衣领,一袭漆黑戎装真的很合适这位年轻少帅,带着不容亵渎的冷漠与铁血威严。方才还是一副要打要杀,恨不得啖她血肉的家伙,如今柔软下来,语气显得有些别扭生疏。
他说了什么?
说要让她满意。
茯苓兴致盎然的对旺财说:“果然男人都是善变的动物。”
女人也是!
旺财无声咆哮,叛逆暴走,你忘记给爸爸解除禁言了!
茯苓没解开,她只是暂时有了倾诉欲,需要听众但不需要回答。
嗯,她就是这么独断专行。
“你怎么让我满意?”茯苓温柔望着男人。
旁人都说周薄轻不近人情,无情无义,真是条逮谁咬谁的疯狗。但说是这么说,他终究还是一个人,他有心跳,有自己的想法,会为喜欢的人心动。
——哪怕那个人是仇人。
感情通常没什么道理可言,只要解除了误会,他自然能记起她的好。
那短暂又美好的三天,崭新的衣物,体贴的膳食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早已悄无声息侵入他的日常,让幼时没有感受过温暖的人找到了心灵归宿。
更别说茯苓方才打向自己的一枪是真心实意的,只有孤注一掷才能取信谨慎多疑的男人。这本就是一场拿命押注的惊天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