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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乐门里请了白俄人乐队,歌舞声从未停过。
百灵刚刚下台,去给坐在前排的几位尊贵客人敬了几杯酒,正要再去包厢的时候却被人叫走。
跟着侍者上楼,百灵敲开门,心中有些忐忑。
屋里的琼荧穿着一身黑色鎏金的旗袍,披着火红色流苏披肩。
旗袍开了中叉,她斜坐在沙发上,露出一截玉般的小腿。
百灵进到里面,才发现来的不止她一个。
近来在百乐门里比较露脸的姑娘都在,也不知等了多久,一个个形容慌乱。
百灵又扫了一眼,发现站在这里的都能算的上是老人,至少在百乐门呆了一年以上。
琼荧正看着楼下的歌舞发呆,指尖香烟明灭。
百灵进来后,自觉地站到了相熟的姐妹身边,心中也有些不安。
一般而言,白姐若是有什么吩咐,自然会让管事来说。
若是有什么重要的,才会派柳爷来。
就好似之前柳黎亲自去金明湾挑选歌女和舞女,不过是给何堂主面子而已。
第一百八十五章 腹黑龙头的罂粟花22
门开又合,打外面又进来一人。
柳黎放轻了脚步,凑到琼荧耳边低语。
琼荧拧了下眉头,轻飘飘地说:“按照规矩来就是,他要纳姨太太与我何干?”
“今日爷也在,别在这时候闹。”琼荧吩咐。
柳黎应下,去外面对着管事传达了琼荧真正的想法。
“司二少如何,和白姐有关系吗?”
柳黎对着管事骂:“该如何就如何,不必给特权!”
回神的琼荧看着屋中的莺莺燕燕,伸手又点了几个人:“你们几个出去。”
被点到的姑娘不明所以,留下的人更是紧张到手心冒汗。
又打量了剩下的五人片刻,琼荧才缓缓开口:“爷的眼睛伤了,近来多有不便。”
那五人对视一眼,心中直打鼓。
——白姐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出事,杜鹃也没了,如今爷身边缺个女人。”琼荧倾身在水晶烟灰缸里按灭烟蒂,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魅惑。
“当然,这是我和姜爷的意思,九爷尚不知情。”琼荧又补了一句:“不愿意的,现在可以出去。”
这些人对视一眼,又有一人犹豫着站出来:“白姐,我……”
琼荧挥手,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那位鞠了一躬,小心的退了出去。
看着屋中剩下的四人,琼荧又点了支烟,直到抽完一整支烟才心平气和地站起身往外走。
这四人见她没有旁的提点,心中更乱,只亦步亦趋地跟在琼荧身后。
这四位本就是百乐门中的焦点,这下扎堆现身,一下子便将众人的眼球吸引。
处在熟悉的场景,这几人顿时放松不少,脸上也重新挂上了亦美亦疏离的笑容。
美人集聚,难得风景。
“白琼荧!你站住!”
喧闹的歌舞声与欢笑声中,男人的怒吼格外刺耳。
楼梯上铺着红毯,两边摆着棕褐色描金纹的长颈花瓶,花瓶里插着带着露水的白玫瑰。
琼荧站在二楼上三楼的楼梯上驻足回眸,眉眼含惑,唇角带笑。
偏偏是一副茫然无辜的模样,却又像是勾魂的妖精。
“司二少!”百乐门的管事急的满头大汗,见他这么不管不顾地追过来,气的脸色铁青。
柳黎方才在应酬旁的事,眼下看到这种情况,脸色不善。
“司二少有事?”琼荧礼貌地微笑。
众目睽睽之下,军政府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白琼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司二少怒气冲冲地指责。
有客人认出这两人,也听闻过这段时间来两人间的那点桃色趣事,当即将目光投了过来,看向琼荧的目光中带着惋惜。
——这么一个美人儿,怎么就瞎了眼呢?
柳黎听了管事的叙述,上前对着琼荧耳语。
琼荧闻言,意外地挑眉:“去把她俩叫来。”
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过司泽。
司泽满身酒气,没有半点绅士风度。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本少要纳姨太太你凭什么指手划脚!”司泽怒气冲冲地大喊:“你百乐门的舞女是签了卖身契吗!凭什么不许本少带人走!”
“二少,我百乐门下的歌女舞女虽是签了契的,但也不算是卖了身,只要姑娘愿意,交完违约金自然就能离开。”柳黎提高了音量回应。
“司二少看上了百乐门的舞女,却不愿意替舞女交违约金,这又是何道理?”柳黎逼问。
“堂堂督军府的二少,怎么会这么小气?”有人小声嘀咕。
要带姑娘走,需得缴纳违约金,这就类似于古时候的‘赎身’,是各个歌舞厅约定成俗的规矩。
牡丹和芍药作为双生花,一起揽客,契约文书自然也是连在一起的。
司二少只愿意赎牡丹,管事自然不愿意,只是没想到这位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事情闹大。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难道督军府不要脸么?
琼荧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出闹剧,脸上无喜无悲。
盯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司泽心中怨气翻腾。
这都多少日了!她竟敢一次都未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