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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你好像特别不希望我跟阿琨接触。为什么?”
“你说错了,我是不想劳烦你插手我们家这些琐碎事。”
“我不明白你执着的点。”
“不需要明白。这是我跟阿盛要决定的事。”
“我也不是很明白阿盛为什么要坚持过这样的日子。”
“哪样的日子?”
“你不觉得阿盛自从和你结婚后,日子越来越糟糕了吗?”
听完这句,我的怒火登时冲了上来,我疯狂按照我自己的想法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她在贬低我,她在嘲讽我!
“我也不明白你有什么立场来指点郁盛跟谁在一起!”我怒不可遏,“你觉得你和郁盛都踩着比我更高一级的台阶?你以为你和郁澜订过婚,我就要叫你一声姐姐,一声嫂子,听你的话?再说郁家,你以为我想跟这个家庭搭上半点关系吗?郁澜他毁了我姐姐一辈子,要不是因为阿盛他爱我,他坚持和我在一起,我他妈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跟姓郁的人搭上任何关系!”
愤怒的嘲骂吸引了人群,我扶着肚子,满脑子都是王缇钰说的“乱搞女人”。我知道我有点失去理智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继续说道:“阿琨是我的亲侄子,我再没有话语权,也比你一个外人强!”
第54章 “谁把感情当成全部?”……
我把话说得很重,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发泄出来了。自打我和阿盛的新家被毁于一炬,天知道我多么委屈,多么憋屈!
气头上,我拿着我的东西转头就走,出了疗养院大门,我顺势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肚子发紧,刺痛,甚至下半身有了轻微抽搐的症状。司机师傅看我是个孕妇,调头的时候扭头问我:“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我在羊水破开的前一刻让他改方向:“去妇幼医院,赶紧!”
羊水破在了车上。宋阿姨可能听说了什么,连续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我没有接,紧随其后的是郁盛的电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又很严肃:“你今天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看一眼就走吗?”
他常常以一种教训的口气和我说话,大概以为我久而久之就会习惯。
“我要生了。”我这么回答他。
就这四个字,让他转变了态度,他紧张地问我:“这么早?你现在在哪?去医院的路上吗?哪家医院?我赶紧回来。”
“不需要你回来。”那时回绝他的我是很心寒的,因为我跟王缇钰发生了矛盾之后,他竟然第一时间不是关心我,而是质问我。
质问我,就好像我犯了什么错。
电话挂完,他让我给他发定位,我在出租车上闭上了流泪的眼睛。司机师傅一路疾驰一路安慰:“小姑娘不能睡啊,再坚持坚持啊。”
坚持,我是一路坚持走来的,但走着走着,却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坚持。我失望了,却说不清为了什么而失望,满脑子都是幼年时期看到我姐姐挺着大肚子忙碌的样子。我战战兢兢跟在在她身后,怕她倒下,又怕她生孩子生得很快,新的孩子会剥夺她对我的爱,就像先前害怕阿盛会减少他对我的爱一样。
在计划生产的时候,郁盛是要进产房拉着我的手的,可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了。甚至反感,甚至觉得他的存在也许会阻碍我的生产。后来医院强行通知了我的家属,然而时间紧迫,在他从外地赶回来之前我已经进了产房,经过2个小时的努力,还是不具备顺便条件,于是直接转了剖腹产,中间经历了多么巨大的痛苦,我不便再多说,过来人都知道。真正让我难以慰藉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为我的手术签字,我只能靠自己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签完单子,然后肚子空了,心也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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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了一个儿子。醒来时,林安姐握着我的手说我有了一个儿子。
我张望着,肚子却是小了,但不见孩子的踪影,门外有个男人的背影在徘徊,他一侧身,是裴元,不是阿盛。
“小艾,有没有哪里痛?我去叫医生。”
我轻轻地摇头:“我是不是睡了好久,天黑了。”
段林安用力的掌心、发红的眼眶在提示我,但她不说。她只讲了一句:“没关系,出了点血,让护士给你输回来就好了。”
阿盛不在,我没去问。过了一会儿她主动跟我解释说:“郁盛有点事情耽搁来晚了,现在已经到楼下了。”
我头一歪:“不能让他别上来吗?”
“你在说什么啊小艾,他不是孩子的爸爸吗?”
“我不想见他,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段林安能充分理解我的。只要我给她一个眼神,她就能将郁盛拦在门外。她当然不知道我的郁结在哪儿,但她能听懂我的诉求。没一会儿我便听到她在外头闭门送客:“小艾现在想睡一会儿,你就别进去打扰她了。”
接着是郁盛理直气壮的声音:“我看我自己老婆还不行?”
裴元也帮着林安一起赶他:“得,你就先去看孩子吧,别在这儿给人添堵。”
“我给谁添堵?”
“你说你给谁添堵?”
“……”
我的儿子,大名郁澄,出生时7斤2两重,为了他的出生,我子宫收缩不良,连续大出血,差点没有保住子宫。这是在隔天医生护士们查房的我才知道的?听闻时我全身的麻药过去了,浑身疼得厉害,眼泪止不住掉,因为疼,而不是因为是否有这一个子宫,阿盛一如既往肃穆的神情,问医生接下来我该怎么治疗,用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