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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盛面露难色:“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导致你今天下午很不对劲。你跟我说说?”
我一怔,他怎么这么快就看出端倪。
“没什么,我特别累,你让我回去吧,我也要休息几天,马上就要开学了。”
“我的一日三餐怎么办?”
“叫外卖,别叫垃圾食品。”
“可是有的时候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吃什么喝什么应该影响不到大脑吧。”
我拿起手边的行装袋,准备离去,他拉住我问最后一句:“小艾,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
“结啊。不过得等等,先等你好了再说吧。”我暂且用上缓兵之计。
郁盛没有送我,我走出大门时夜幕已然降临。阿财睡在它2平米的高定别墅里,我去敲它的门,它从同样家里的孔洞中钻出来,塌着舌头拱我的手心。我顺势摸她的脑袋,就像平日里摸我最爱的阿盛一样,可是我爱的一切都存在着同一个致命的问题:他们知有不言,或是不可言。
“阿财乖,姐姐过几天再来看你,你要老老实实看家,不能偷懒,知道吗?”
我回到家,家里果然一塌糊涂,阳台窗户打进来的雨水把衣架和地面淋得脏乱不堪,留下干燥之后的黄色水斑。我在家里找了一圈,终于在沙发底下找到小黑,我感觉它瘦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抱上秤一称,果然瘦了3两。我教训它:“饭不好好吃,水也不好好喝,你想干嘛?!”
“喵~”它不为所动,晃了晃尾巴。
等我再把两个自动喂食器推到它面前,它忽然撒欢儿似的开始吃了,仿佛被迫饿了几天肚子。
我难以理解这种非要等我回来才愿意吃饭的“坚贞”,却深深被打动。猫听不懂人话,我也听不懂喵星语,而我和宠物的情谊却比与其他人之间更深厚,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人心叵测,还是因为我太封闭?并且我以为,宠物的忠诚,人做不到其十分之一。
整理完内务已是十点了,泡完澡上床十点半。小黑蹲在飘窗上梳理自己的毛发,郁盛那人,已不甘寂寞给我微信发了好多条消息。
在他一众吸引我注意的废话中,我找到了重点,他说:“如果我们能住在一起就好了。”
“住在一起也是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事。”我针对那句回复道。
“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很放心。”
“啊?我已经让你不安到这个地步了吗?也是,学校里很多男生追我,大多是学习。”
“你最好不是信口胡诌……”
“我当然不是。”是的,我是。
“但你也不会喜欢他们,因为你喜欢的是我。”
“好大的口气!”我想我模仿的是雪姨的名台词,可他从没看过剧版情深深雨濛濛。
“我说事实。”他转问,“你在做什么?”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不准备再读点什么书么?”
“《东京梦华录》看到第十五页,读不进去了。”
“这本书社科覆盖面广,对研究宋朝民俗风情很有帮助,不过你怎么开始读这些了?”
“广泛阅读不分门类。阿盛,我困了。”
“好吧,你早点睡。我还在编辑我的简历。”
我揉了揉眼睛:“你单位那边怎么样,催你上班吗?”
“催,但我告病,催也没用。”
“译文出版社呢?”
“过两天去面试。”
“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吧,我对翻译出版这类精工不太了解,只能像你说的,广泛阅读,优化简历,面试大概率碰运气。”
“你不要小看自己,全国的研究生中,你占前1%。”
“你把博士放在哪里?我的博士女友。”
“我只是个死读书的半吊子,没有灵气,不够通透。”
“灵气不是靠你自己感知的。”郁盛反而鼓励起我来,“日后你当了教授,每年迎来送往一波人,你会发现一届比一届差,大家都不如你有灵气。”
“教授!我差得远呢!”一想到日后还要为了评职称而疯狂摄入知识,我不禁觉得紧张。
“留校三年升副教授,十年转正指日可待。你莫要焦心太早。”
“谢谢你啊。”
“自己人,不必道谢。你不是困了么,快去睡。”
“哦。”
“明天,有空就来看看我,我一个人,寂寞。”
“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裴元找我,他说他想跟我聊聊。
我跟他之间并无什么可聊,可就在昨天,他得知我和郁盛的关系后,他震惊的眼神,分明就是藏着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我稍微挖一挖,他定能解开我心中的疑惑。
“你可以来我这里。我在给阿盛烤糕饼,不便外出。”
“好,你地址发我。”
他在吃午饭的点儿过来,一进屋便是四处打量,鬼鬼祟祟,我曾听郁盛说他怕猫,呵呵,我家小黑还怕陌生人呢!
“它被我关进卧室了,你放心大胆坐。”
我在客厅茶几上揉面、和馅儿,手中忙碌并不停。他把随便买来的礼搁在沙发上,单手扶膝而坐。
在他欲说不说之前,我先告诉他:“你如果是来劝我和郁盛分手的,免谈。我不会和他分手,相反,我们会尽快领证结婚,阿盛已经急了,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