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后悔。
    月色清冷，银辉从窗外撒进来，衬得人格外温柔。
    叶明澈理了理谢语然凌乱的头发，而后笑了笑，“阿然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给别人当红娘，却看不穿他的心思。
    也很让人苦恼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谢语然睡着以后又开始做梦了。
    前几次做梦梦到的都是叶明澈，而这一次却是她自己。
    那是她赴死前的一夜。
    基地经过几年的建设，已经恢复了一些城市的面貌，但始终比不上末世前。
    而自从末世之后，谢语然就再也没看见过星星，甚至连正常的月亮都很少看见。
    这晚，她正坐在房顶上喝酒，底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动静，谢语然低头，和强哥四目相对。
    “头，一个人喝闷酒呢？”强哥长得人高马大的，一上来就遮住了谢语然一大片的光。
    不过谢语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什么叫喝闷酒？”她明明是在正常的品酒赏月。
    谢语然抬头看了下这血红色的月亮，虽然这月亮一点观赏性都没有。
    “说错了。”强哥憨憨笑了一声，“这不是头的酒太香了，我也想蹭一杯嘛。”
    末世里很多东西都损毁了，即使后来他们重新制造，也因为各种原因差了许多。
    谢语然这两坛酒也确实是为数不多的好酒了。
    “啧，出息。”谢语然把酒分了一坛给强哥，而后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
    夜里的风有些凉，还带着些血腥气。
    谢语然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朝着强哥道：“如果我回不来了，一定要帮我照顾好阿澈。”
    今天丧尸已经围过一次城，基地里损失了不少战斗力。
    而丧尸潮并没有退去，甚至还有更多的丧尸朝这边涌来，谢语然用精神力探查的时候，还感觉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存在。
    明天，肯定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一定…要这样吗？”强哥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跟在谢语然手底下已经两年了。这期间，也知道谢语然为了保护基地做出了多少牺牲。
    诚如叶明澈之前说的那样，这么大个基地，却要靠这么小个女孩来保护。
    谢语然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人的肩膀道：“看来你是挨我的打还挨得不够多啊。”
    “与其同情我，还不如同情你自己。”
    强哥不明所以，“我有什么好同情的？”
    “我要是死了，接班的就是你。”谢语然看上去挺放松的。
    强哥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你不打算去见见明澈吗？”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可就成永别了。
    谢语然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散，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有人不怕死，她也不例外。
    可总有人要做出牺牲。
    “不去。”谢语然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去了他肯定哭。”
    强哥很难想象那样的叶明澈，只能道：“我会照顾好他的。”
    或许是因为大战在即，今晚的月亮也格外的红，像是被血染成的一样。
    谢语然脑海中的情绪几经反转，最后只淡淡到了一句：“如果我死了，你就告诉他，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替我看看……末世结束后的世界”
    那个她用命换来的世界。
    第二天的丧尸攻城比第一天疯狂了不少。
    谢语然站在城墙上，看着在丧尸堆里的丧尸皇，心情格外平静。
    “你就是那个最强异能者？”丧尸皇进化到了一定程度，单从外表看已经和人类没什么两样了，“你应该也不想死吧，不如我们谈个条件？”
    谢语然表情未变，“你想要什么？”
    “你把那些研究药剂的人交出来，我保证不会动你们。”丧尸皇像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但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用几个人换几千个人，应该是个很划算的买卖吧？”
    谢语然垂眸，看着丧尸皇眼中的戏谑，也跟着笑了笑。
    “你以前也是个人类，难道还不了解人类吗？”谢语然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越过万千丧尸直直朝着丧尸皇袭了过去，“人类能生存至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牺牲啊。”
    牺牲自己，为更多的人铺路。
    晶核爆炸的疼痛实在太过难受，谢语然死死锁着丧尸皇，脑海中想得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