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四的人虽然又围了过来，却不敢靠太近。
    只能隔着一段距离，远远地叫嚣：“你们拦着我们不准进入码头检验货物，现在又放出这些可恶的小玩意儿，还说你们心里没鬼？心里没鬼会这么千方百计地阻拦我们？”
    郝父气得吹眉瞪眼，“我们码头运行得好好的，凭什么要让你们检查？你们是警察吗？有执法权吗？这要是里面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我们不还得给你们背锅？”
    赵老四叉着腰，没理气势却也很壮：“你们要真是清清白白的，又为什么不敢让我们进去检查？说到底，不就是怕我们查出问题吗？刚接手码头就开始搞不正当的生意，你们可真够心急的。”
    姜沫听着两人的争论，不由皱紧了眉。
    这个赵老四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赵婉秋找闹事的也不知道找个口才好点的。
    这要是一直跟他扯下去，扯到天黑都扯不清楚。
    “没听清楚吗？郝总说你们包藏祸心，你们没权利检查货物！”姜沫站出来，往前走了几步，不屑的视线扫过对面的人群，然后精准锁定赵老四。
    “不过你们要想检查货物，也行。”
    听到这话，赵老四面色一喜，“你说话能算数吗？”
    而顾连和郝父搞不清楚姜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对视了一眼，却也没有谁站出来反驳姜沫。
    “当然算数，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去，我亲自盯着你！”
    说到“亲自盯着”的时候，姜沫给了赵老四一个冷笑的眼神。
    赵老四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姜沫可能在算计他，可是不去就不能在赵婉秋面前邀功，也就没有多少钱拿，自从孙家码头易主之后，他就一直处于缺钱的状态。
    他很需要这笔钱，一咬牙，赵老四答应了。
    “这可是你说的！”
    他暗地里把姜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看起来不过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应该没多难对付吧？
    好歹自己也比她多吃了几十年的饭。
    赵老四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一番气之后，就迈步往码头里面走。
    “等等！”姜沫在这个时候叫住了他。
    赵老四心生戒备：“怎么？你想反悔？”
    “反悔倒不至于，只不过我家的码头运营得好好的，就这么让你泼了一盆脏水，我们这心里也膈应。要是你真找出问题来了，还好说，如果没找出问题，那我可就很不爽了。”
    赵老四皱眉了下眉，有点不耐烦，他总觉得面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在给他下套。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当缩头乌龟：“那你想怎样？”
    “检查出问题了，我们认罚，但是如果没检查出问题，你总得付出点代价吧？比如……一条腿，或者一只手。”
    姜沫说这话时笑吟吟的，可赵老四却感觉背后一阵寒意爬了上来。
    这个赌得确实有点大了。
    他别的本事没有，就一身蛮力，要是残疾了，还有什么活路可言？
    赵老四想了想，心里生出了点怯意。
    虽然他是准备在货物上动点手脚，可谁能保证万无一失呢？
    “凭、凭什么？我们也是为了民众的安全着想，揭露你们的不法事实，你这么咄咄逼人，谁知道真的有问题了你们又会怎么狡辩？”
    姜沫没理他的强词夺理，只是语调一转，“哦？那这样说，你就是不敢咯？”
    “我没说不敢……”
    “不敢就给我滚出去！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学人家来闹事，赵老四，你信不信我可以马上让你痛不欲生，滚！”
    姜沫指着码头外的方向，厉声呵斥道。
    赵老四被吼得一抖，妈的，他怎么还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到了？
    心里感觉受辱的同时，又听见跟自己一起的兄弟低声朝他喊道：“四哥，上啊，你怕她干嘛？这个码头的货就是会有问题，检查出来兄弟们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兄弟们的钱可都系在你身上了啊！”
    “对啊四哥，我还指望拿着这笔钱娶媳妇啊，兄弟的人生大事可都靠你了啊！”
    男人的自信心就是容易在这种情况下膨胀。
    看着兄弟们殷切的目光，赵老四觉得如果自己不进去，就成了罪人。
    他捏紧了手上的东西，心一横，看向姜沫：“行，我接受你的提议，你们就等着受罚吧！”
    说完，他正要踏步往里走，姜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等等！”
    “你还要干什么？”
    姜沫只是轻轻一招手，一只飞虫就落在了她手心里，然后不知道姜沫在随身的笔记本电脑上输入了什么，那只飞虫就迅速变换了形状，由之前的昆虫模样，变成了一个带着俩大摄像头的飞行监视器。
    更可怕的是，变化的并不只她手里这一只，围在姜沫身边的大多数飞虫都变成了这种形状。
    赵老四的手心开始出汗，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你这又是干什么？”
    “为了记录下整个过程，不漏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我用这些飞虫全方位无死角拍摄，你应该不介意吧？”
    “啊？”赵老四手心一紧，全方位无死角拍摄？
    那岂不是他不管做什么都会被拍下来？那他还使个屁的坏啊？
    那待会儿……他的手或者腿岂不是……
    一想到待会儿可能发生的事情，赵老四的额头上就不断浸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