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王菲菲所料，单元楼的门前，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还是大晚上，要是白天的话，人还要多出不知道多少倍，可能整个小区的闲人马大姐牛大哥都会在这里看热闹。
    “听说楼上杀人了？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你看看来了多少警察，看到救护车了没有？人肯定是死了的，我听说是灭门，死了好几个。”
    “是吗？这也太惨了吧？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就住隔壁单元，怎么可能不知道。”
    ……
    议论纷纷！
    闲言碎语，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快看，下来了下来了，是什么人啊？不会是凶手吧！”
    此言一出，不用维持警戒线的警察多话，吃瓜群众很自觉的就朝后面退了一步。
    看戏归看戏，吃瓜归吃瓜，不能把自己的生命安全给搭进去了。
    当然，这纯粹是他们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别说高牧和王菲菲不是，就算是也有警察看着，肯定也戴着手铐，不可能有危险的。
    “喂，有人然认识他们吗？”
    “这是谁啊？看上去好像年纪不大的?”
    ……
    高牧和王菲菲虽然拉高衣领，戴着帽子，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尽量隐藏自己,但还是免不了被议论。
    唯一欣慰的是，因为两人的身份特殊，加上一般都是晚上再来这里住宿，真正的熟人并没有，倒是没人能在这样的状态下认出他们。
    一直到坐上警车，两人才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原以为二十一世纪是个美妙的开端，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刺激，见到了如此大的红，也不知道是否预示着未来的血雨腥风。
    只是协助调查，并没有真的归拢到嫌疑人的范畴，所以也没有其他的警察跟随，年老警察开车，年青警察坐在副驾驶室，高牧和王菲菲既“坐之”则安之的坐在后座。
    最普通，最实用的普桑警车闪烁着警*灯，在吃瓜群众的好奇中朝小区外面开去。
    还没等警车开出小区大门多远，高牧身上的手机就响了，是姗姗来迟的马一鸣打来的。
    高牧正准备接电话，却没想到下一秒手机就被人抢走了。
    到了副驾驶的年青警察手里，还没等高牧和王菲菲质疑，他就主动说道：“从现在开始，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们不能和外界随意的联系。现在，请你们把所有的通讯工具交出来。”
    高牧手里竟然有手机，这还是让他很惊讶的，就连他们经侦大队内部，也是主要领导才有手机。
    还是为了工作需要，上级部门配置的，一般他们也就是人手一只传呼机而已。
    “喂，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只是配合你们调查，不要以为我们好欺负。我们又是犯人，凭什么没收我们的手机。你们是哪个警局的，我要投诉你们。”
    还没等他想太多，王菲菲就很不爽的提出了质疑，脸上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同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拿出了她自己的手机，这在年青警察看来却是明显的示威挑衅了。
    竟然还有手机，两人人手一只手机，什么时候手机这么烂大街了。
    懊恼之下，没有多想，就高声喊道：“我们是城西分局的，我现在再说一次，从上车之后，你们就不允许再和外界联系，你们必须把所有的通讯工具交给我们保管，直到调查结束之后，我们会一样不少的交给你们。”
    “哦，城西分局是吧。”
    王菲菲笑了笑。
    “请你们配合。”
    开车的老警察在此时也从内后视镜中看了高牧他们一眼，同样的警告。
    “好啊，都上你们的车了，我们肯定会配合的。”
    高牧在后内视镜中和老警察对视一眼，嘴角轻轻一扬，率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传呼机，借着把它给年青警察的时候，挡住了他的视线。
    接住高牧的传呼机，年青警察的心情舒服了不少，bp机属于正常，要是高牧再掏出一只手机来，他怕是会疯掉。
    高牧的阻挡时间也不长就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论是老警察还是年轻的警察都没有察觉到异样。
    “这是我的手机和传呼机，给你们保管是没有问题，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不要轻易窥视里面的内容，否则后果如何，你们自己承担。”
    一直被被对方用执行公公务的理由压制，王菲菲早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免不了回赠一个警告。
    暗中较劲。
    “放心，我们是有纪律的。”
    年青警察有些说不出什么味道的接过王菲菲的手机，一开始他确实是有查看他们两人手机的想法，现在还真有了忌讳。
    “你们放心，我们做任何事，都是有规矩的，不会乱来，等你们离开的时候，会一样不少一动不动的交还给你们。”
    老警察也给出了他的保证。
    只要证明案件和高牧两人没有关系，他们肯定会按规矩来，但只要有需要这样的承诺便不复存在。
    “但愿你们说到做到。”
    高牧轻轻的点点头，心里却颇为不屑。
    不是他看不起警察，也不是敌视他们，而是他知道这样的话语承诺，在电视里演演可能，现实根本不可能。
    说话时的眼神，反而是看向了王菲菲，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答复，遂放下了心来。
    年轻警察转身坐下，找了一个袋子装好两人的手机和传呼机不在说话，年老警察更是专心的开始驾驶警车，一路超车。
    车内，突然安静，除了高牧和王菲菲偶尔的眼神交流，就是汽车发动机和胎噪声，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到了。”
    咯吱
    年老警察刚刚准备把车开进警局大门，话音刚落就是一脚紧急刹车。
    副驾驶的年青警察因为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趴在了前挡风玻璃上，鼻子都撞的一阵酥麻。
    好在车子因为准备进大门，本身已经在减速了，否则的话，他这一撞怕不是这个结果。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绑安全带，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就是交通警察都没有这么强的意识，何况是其他人。
    年老警察受益于掌控方向盘，刹车又是他踩的，所以没有什么大碍。
    至于坐在后座的高牧和王菲菲，同样因为没有安全带，身体也是惯性作用的离开了座椅。
    不过高牧反应够快，在惯性冲击的时候，不但自己抓在了车门上的把手，更是抱住了王菲菲的腰肢，加上有座椅的阻挡，两人出来姿势暧昧一些之外一切正常。
    “都没事吧？”
    年老警察拉好手刹，放好档位，第一时间开口询问。
    “师傅，什么情况啊，我鼻子都快撞塌了。”
    年青警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不停的摸着自己的鼻子，叫苦不迭。
    一肚子的火气却发不出来，开车的人不但是他的前辈，口头上更是一直叫师傅的。
    像他们这样的大队，最讲究的就是资历和资格，他一个刚入职一年多的新人，可不敢欺师灭祖。
    “tm的，怎么开车的。”
    确定车上的人没事，老警察气得骂骂咧咧的开们下车。
    其他人紧跟着也走下了车，只见一辆黝黑的轿车亮着明晃晃的刹车灯堵在他们的车前。
    恍然大悟。
    在局门口被社会车辆别车，也难怪在社会上沉浮多年的老警察都会忍不住骂娘。
    看着熟悉的车牌，还有从车上走下来的两人，高牧一只手按在桑塔纳的车顶问身边的王菲菲：“你刚才发的短信，是给他们的？”
    “不是啊？他们两个不是你打电话叫来的吗？应该是我们刚走，他们刚到，所以追上来拦车了吧？”
    自打手机被收走，王菲菲的理智重新回归，分析的头头是道。
    拦警车的确实是马一鸣和丁厉，在接到高牧的电话之后，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考虑到时间也能猜测是出了大事。
    所以，马一鸣都没有磨蹭，两人床上衣服开上奔驰就朝王菲菲家的小区赶来，这里丁厉来过几次，所以路线熟悉，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耽搁。
    可是再怎么紧赶慢赶的，当他们进入小区的时候，还是慢了一步，眼看着高牧和王菲菲被带上了警车，并扬长而去。
    看着单元楼门前的人山人海，还有无数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即便是反应在迟钝，也知道他们俩出事了。
    连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都顾不上，车子在小区内掉头就追了出来。
    只可惜，这个小区出门，就是好几个路口，可以说是东南西北全部都通。
    等奔驰追出小区的时候，短短的时间就看不到桑塔纳警车的身影了，无奈之下，马一鸣拨通了高牧的手机，结果却是一直无人接听。
    等他第二次再拨，直接关机了，想起来给王菲菲拨打的时候，竟然也是关机的语音。
    这一下，彻底把马一鸣和丁厉给吓的全身发毛。
    出事情不怕，上警车被警察带走不怕，但是联系不上，失去高牧和王菲菲的踪迹，两人是很怕的。
    好在一番焦虑之后，两人的脑袋瓜也聪明了起来，还知道区域管辖权的道理，知道这边属于城西分局的地盘。
    死马当活马医，把虎头奔当跑车开，一路狂奔。
    功夫不负油门狠，终于在城西分局的大门口，看到了一辆打着方向灯减速，准备开进大门的桑塔纳警车。
    是不是不知道，反正车型对，时间也差不多，在心急的马一鸣的指挥下，丁厉直接油门到底，在大门口硬生生的别住了警车，同时虎头奔也是差十几公分，就撞上了缓慢打开的电动门。
    这一套风骚走位操作下来，虽说是胆战心惊的很，但当两人看到走下车的高牧和王菲菲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
    赌对了。
    之所以迫不及待，要在门口拦车，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能让高牧和王菲菲进入警局。
    在马一鸣看来，门内门外的含义是截然不同的。
    “你们干什么的？”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关注，两个拿着警棍的值班保安很快就冲了出来。
    虽然是看上去档次很高的奔驰车，但是胆敢在警局门口拦截警车，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管车主是什么身份，都必须要喝上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