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我有这么明显？”
    “就差没写在脸上了，我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视力不如从前。但是有这夜灯照射，你脸上的表情，我还是能看清楚的。”
    在他们坐着的石凳附近，有一盏路灯竖立着，高空夜照，整个小公园都基本上能看清楚。
    “真的呀！”高魔摸着脸：“看来我这城府还是太浅，心思都表露在脸上了。”
    “年纪轻轻的要什么城府，你不嫌累啊。听我老人家一句话，人呢，还是活的简单一些比较好。”
    管老爷子拿起一块绸缎，缓缓的擦拭着手中宝剑。
    “听你老这话，年轻时候的经历应该很精彩了哦？”
    高牧一双眼睛盯在老人认真擦拭的宝剑山，他能感觉到老爷子耍的这套剑法，和所谓的养生剑法不一样，更有章法。
    不像普通老百姓舞刀弄枪玩玩的所谓剑法，更像是经历过沙场洗涤换个锤炼的，有杀气。
    虽然很微弱，但高牧依然感受到了这股气息。
    “我这把年纪，你应该知道都经历过什么年代，我生活的日子，你肯定是想象不到的。”
    管老爷子停下手中擦拭的动作，抬头眺望着幽暗的远方天空，明明什么都看不到，脸上却满是怀念。
    “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好，一个年代有一个年代的悲哀。现在看起来我们这一代好像日子很幸福，但随着社会的发展，也许有一天我们会羡慕你们的曾经呢？”
    七零八零这一代，物质生活肯定是超越上一辈的，但相关的压力又会超越上一辈不少，夹心饼干的压力真不是说说的。
    除非你能拔尖，但是十几亿人口，真正能拔尖的又有几许，绝大多数最终都会是普罗大众，过的只是平凡人生，都只是在不同的位置，扮演不同的角色，各自努力着。
    “身在福中不知福，年纪不大这么深的感慨，说吧，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说出来给老头子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一点小忙。”
    管老爷子经历的人生只是过去，不像高牧还经历过未来。
    所以，虽然老辣，但他是理解不了高牧说的话的，最多就是觉得年轻人矫情。
    “说给你听也不是不可以……”
    高牧突然想到了老爷子的姓氏，和自己曾经的猜测。
    就算他猜测是错误的，老爷子最终没有帮上什么忙，但两人也算是忘年之交，说一说也算是缓解心里的压抑。
    管老爷子把三尺青锋插回剑鞘，叠好绒布：“说吧，我洗耳恭听。”
    “恭敬不如从命，事情是这样的……”
    一二三四五，高牧倒也没有隐瞒太多，能说的基本上都说了。
    从他跟着他老子去了一趟义乌，帮了邓姐一个小忙，然后赊了一些学习用品回来试卖，然后发现商机还不错，便开始和同学一起把这项业务做大了。
    一开始小打小闹还好，到后面这业务量快速增加，交易的金额也迅猛的膨胀。
    前段时间，他把事情和家里说了，结果他父母觉得这属于无证经营，有偷税漏税的嫌疑。
    于是为了规避这些漏洞，家里商议了之后，决定让她母亲出面开一家小超市，把文具、饰品、日常生活用品全部包含进去。
    他们不干歪门邪道，要走正统的纳税销售，以前是自己不懂，现在要尽快纠正这个错误。
    可惜，他们现在连店面都租赁好了，却卡在了办理营业执照上面。
    没有许可证，其他七七八八的相关证件也办不下来，他家的小超市就开不起来，他的校园生意就会继续受影响。
    这几个月以来，给全县广大学生带来的物美价廉的优惠商品，可能会就此结束。
    他损失大，广大同学的损失会更大，特别是那些本身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的同学，可以预料经济压力又会增加不少。
    说的不少，前后加在一切差不多说了而是多分钟，管老爷子也安静的听了而是多分钟，期间没有插一句话。
    只是，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到后来却是越听越不对了，变味了。
    “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个高三的学生，既然还能整出这么大的一盘生意。你小子不简单啦！”
    管老爷子的话，一语双关，包含了两个意思。
    一是实打实的表扬高牧，有商业头脑，有超越年纪的天赋。
    其二的意思就需要反向思维了，那意思显然对高牧后半段的夸张且略带虚伪的演说不满意，也可能对他的某些隐藏不爽。
    高牧吐了吐舌头，老狐狸的聊斋水平就是高，他这点道行很容易被抓住漏洞。
    只是有些东西他不得不隐瞒，实在是不能明说。
    “我那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纯粹就是运气好，真正有本事的人可不是我。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是帮他们组织货源，真正卖东西的不是我，有另外的同学再做的。”
    “是吗？那你这些同学都不简单啊？什么时候我们国家的高中生都这么厉害了。这样，有机会你把他们介绍给我认识，我也想看看是不是我老了，对现在的年轻人太不了解。”
    管老爷子把剑和绒布放到一旁的石桌上，饶有兴趣的说道。
    “他们啊，不需要我另外再介绍，你原来就见过他们的。你还记得去年在这里，”高牧伸手资料指身前的草皮空地：“那天凌晨在这里和我切磋过的那几个同学吗？”
    “你说和你打架的那几个小年青，你们还真的是同学啊！”老爷子惊讶了一声，然后又重重的看着高牧，半天后才道：“我还是小看了你，你小子真不是一般人，什么城府不深，我看是比我还深。”
    “怎么可能，你老走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我怎么可能比的过你。”
    高牧挥着一双手，使劲的否认。
    “哼，走的桥多有什么用，还不是碰到了你这是鬼。”老爷子笑道：“现在想来，你那天和他们闹矛盾，也是你计划中的吧？不然你有什么本事，能过以以站八，这水平都快追上部队的格斗王了。”
    “军队里的格斗王，还有这种军衔的吗？是什么层次的任务，和兵王一样吗？”
    高牧的思维跳跃，很感兴趣的问道。
    “少打听，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不要瞎打听。”老爷子突然脸色一冷，制止了高牧的询问，神秘兮兮：“事情我已经清楚了，你告诉我你们家超市的名字，还有营业执照上的法人名字吧。”
    “名字叫万客隆超市，法人用的是我妈的名字，她叫曾淑芳。曾是曾经的那个曾，这里和真假的真一个读音。”
    高牧脸上一喜，老爷子竟然这么说了，那就表明这件事情他是能帮上忙的。
    要是没把握，以他的年纪，不至于会这么插手。
    “行，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吧！”
    管老爷子双手一按膝盖，抄起桌上的剑准备走人。
    “那个，那个老爷子，还有一点小忙，要不你也一起帮忙解决了。”
    高牧跟着站起，不过一双手不停的搓着，一张脸笑的让管老爷子背上发冷。
    “有屁就放！”
    老爷子也不客气，直接飚了年轻时的口头禅。
    “嗯，是这样子，我和人打了赌，要在三天之内搞定这个营业执照的……”
    高牧一激灵，张口快速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三天应该差不多了，等我通知吧！”
    说完，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这倒霉日子，好不容易今天雨停了，趁着晚上稍微凉快一些，来小公园活动一下生锈的骨头。
    那能想到，运气这么“好”，接了这么一个“好”差事。
    “等一下， 再等一下。”
    高牧跳到老爷子面前，张开双手拦住去路。
    “又怎了？还有什么事，一口气不能说完吗？年纪不大，这大喘气的。”
    老爷子无奈的扁了扁嘴批评道，要是换做退休以前，高牧换成是他的部下，早就开始训话了。
    高牧更无语，他怎么就大喘气了，明明是话没说完，就被老爷子打断了好吗？
    “嘿嘿嘿……”但也没办法，老爷子可是他的救命稻草，只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高牧赔笑继续：“是这样的，我说的这三天时间，是从昨天开始的，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两天了。也就是说，明天是最后一天，不知道您老能不能搞定？”
    “就明天一天了？”管老爷子眼睛瞪得像铜铃：“我就知道你小子这里面还有不少事情瞒着我，小鬼小鬼，你是鬼不小。为什么昨天不来找我，非要把时间耗光了?”
    轮到高牧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了，他哪知道老爷子会有关系搞定这事？
    再说了，就算他有猜测，就昨天他也找不到老爷子啊？
    今天在这个小公园碰上，还是祖坟冒烟的好运来呢？
    似乎察觉自己这话有些不妥，老爷子也知道他和高牧的交情主要在公园的早炼上，彼此还真没有其他的联系。
    属于是你找不到他，他找不到你的状态。
    “有没有电话？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有，这是我的传呼机号码。”
    高牧拿出纸和笔，给老爷子留下了随时找的到自己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