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
    于是有适龄姑娘的人家，纷纷问他的亲事定了没，没定下他家里有年龄刚好的姑娘嫁他，他们不要求聘礼有多高，只要能善待自家闺女就行。
    陈澍说这些是家里在张罗，他不是很清楚，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柳江的儿子，见他的样子，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
    看得陈澍莫名其妙的，“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我就想看看，你像不像孙猴子那走到哪里都遭人惦记的师傅？”
    “你还知道孙猴子啊，了不得。”
    “那是过年的时候，堂婶跟咱们说的，她说的可好了，咱们哥几个都记得。”怕他不知道他说的堂婶是谁，小屁孩还解释了一句，“堂婶，就是你等会要见的堂叔的妻子，她可厉害了。”
    肥料和番薯都在其他村镇推广，作为这两样东西的创始人，叶清函自然为人所熟知，而且为了增加宣传的效果，柳云帆这个连夺三场童生试案首的人也被拿来说了，小屁孩这么一说，陈澍当即知道她口中的堂婶是何许人。
    “那你倒是说说看，她到底有多厉害？”
    “她找出了让庄稼增收的肥料，找到了一亩可以收成几千斤的番薯，还发明了那水泥。水泥是什么你不知道吧？我告诉你，水泥可是个好东西，我爹说用它混合沙土，砌出来的河道，再也不用担心溃堤了，从年初到现在因为有这东西砌河道，这一年下来水患少了不知道多少。”
    “她还提议在一些灌溉难的地方，砌池蓄水，解决灌溉的问题。”
    “先前缴收夏季税的时候，衙门那个陈大人说了，堂婶提议的方法，解决了好些地方灌溉难的问题，还说只要用上两三年时间，把整个县城的河堤河道都砌砖，再在灌溉难的地方，砌好池子蓄水，咱们吴县就再不受水患灾害和干旱的困扰了。”
    “他说县令大人也说了，堂婶这个官，他们任用得太值了。”
    类似的话，村里到处都有人说，所以就是几岁大的孩子，说起来都头头是道的，可陈澍不知道这种情况，他只道是这孩子在家里听多了家人说，这才说起来这么利索，“照你这么说，你这堂婶的确怪厉害的。”
    “那是当然。”小屁孩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而后才接着说道，“她的厉害不止这些，她还特别会讲故事呢，孙猴子的故事就是她跟我们讲的，我们都可爱听可爱听了，可惜她平日里很忙，很少有机会给我们讲故事。”
    孩子脸上的惋惜之情是如此的明显，让人看了都不由跟着惋惜，一个能叫孩子这般记挂在心，出口就是她的人，肯定不简单。
    曾经他想娶郑教谕的女儿，给自己未来的仕途之路，增加筹码，结果因为聘礼的事情被甩，害他乃至整个陈家都沦为笑话。
    谢均抱着跟他一样的目的娶的郑霜儿，这两人因为婚前就有了苟且，私底下没少被人说。也就谢均脸皮厚，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他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但院试碰到时，从他的状态，其实能看得出，他其实也是受了影响，只不过忍着罢了。
    再看柳云帆娶的妻子，虽然只是个农家女，但人家起到的作用，一点都不比郑霜儿这个官家女来得少。当然，他也知道像叶清函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
    但他却从中悟出，娶妻应该娶合适的人，而不是为了某种目的，去妥协娶不合适的人。因为这个领悟，这才有了他想娶柳叶的想法。
    在他做这些想的时候，两人来到了柳云帆学习的草庐外，不待两人走到草庐门口，小屁孩就扯开嗓门叫了，“堂叔，有人找。”
    听到小侄儿在外头叫唤，柳云帆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了出去，当看到小侄儿身边的挺拔身影，柳云帆心里了然，对他主动找上门的事，挺是满意的，嘴上却不动声色，“阁下哪位？找谋所为何事？”
    “谋陈澍侥幸得了今年院试案首，今日唐突上门是想跟柳兄切磋一番，不知柳兄可愿抽些时间，完成谋上门的心愿？！”陈澍给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乐意之至。”他两年有余没跟人切磋过了，如今有人主动上门找他切磋，他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不应的道理，两人便一起进了草庐开始切磋了起来。
    两人从今年院试三场考试的试题开始讨论起，柳云帆说了这些试题如果是他考，他会如何作答，听了后陈澍直说，柳云帆要也是今年考的院试，那案首没他什么事，而后把自己的答案说与柳云帆听。
    柳云帆却说，两人的答案不分伯仲，真遇上同一年考，谁能夺得案首，得看负责批卷的考官更喜欢哪种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