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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篮球吧。一开始一个人在小区篮球场打,后来遇到曹铭,他估计看我可怜,就每次都拉我跟他的几个
朋友一起打。”
他说得波澜不惊,显然是半开玩笑。
陆殊凝却脑补出了一个小小的男孩子独自拍球运球投篮的样子,莫名生出了一点心酸。
她想问他什么,又有些迟疑。
裴树显然看出来了,直接道:“想说就说。什么都没关系。”
“你爸爸妈妈——”陆殊凝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确定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波动,才问出口,“真的
从来都不管你吗?”
“是。”裴树答得很快。
从他记事起,父母就没有哪怕一刻是和谐恩爱的。不仅各自工作忙碌,感情也无比寡淡。说的话要么一天
不超过一句,要么就是直接吵起来。
有一次,在大年三十晚上,一大家子人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筷子都摔了。
亲戚们打圆场,说夫妻床头吵床尾和。
结果第二年,他俩就吵到离了婚。
当然,直接原因,是母亲出轨了。
两人这才结束了这场早就名存实亡的婚姻。很快便各奔东西。
母亲没过多久就再嫁,之后又生了个儿子。
父亲虽然没有再结婚,但裴树知道,他在外头从没断过女人。
所以裴树从来不理解那些将就着结婚,还要生个孩子的人。
这种不幸福的婚姻,对自己和伴侣来说是互相耽误与折磨,对孩子来说则是从童年开始漫长的伤害。
于是在很小的时候,他潜意识里就对婚姻和爱情有了排斥。
连带着,对异性都格外冷漠。
曹铭曾经开玩笑,说被他吓跑的女生估计能排成一个连。
当然,陆殊凝对这些一无所知。
她还沉浸在对童年小豆丁裴树惨兮兮的日常的脑补中。
“是不是从小就没人做饭给你吃啊?”
“嗯。”
——不止做饭,他们都很少在家吃饭。
“那是不是也没人给你买衣服鞋子什么的啊?”
“嗯。”‘
——父亲一直都是直接把钱放在抽屉里,让他什么时候需要,就自己去拿。想要什么都自己去买。
“该不会——”陆殊凝突发奇想,吸了口冷气,“小学时候的那种奥数培训班,也是你自己去报名的
吧?”
那就简直是对学习真爱无误了。
“不是。老师推荐去的。”
陆殊凝:“……”
她怎么忘了这人是裴树。再小再没家长管也是裴树,哪能和自己一样。
“你知道吗,我小学的时候,可讨厌每周六晚上了。总要被妈妈牵着去上奥数班。”
裴树没说话,静静听着。
陆殊凝接着吐槽:“我是真的不喜欢奥数,可妈妈说这对打开我思维有用,还说我有这个方面的潜力。我
跑去跟爸爸撒娇,爸爸说听你妈的准没错。”
裴树含笑看她一眼。
“我只有每个礼拜硬着头皮去。幸好当时坐我旁边的那个同学奥数好,人也好,总是借我抄答案。”
裴树:“……”
陆殊凝转头看着他笑:“你那时候,肯定不可能干这种事吧。”
“那个人现在在哪?”
“哪个,借我抄答案的那个同学?”陆殊凝摇摇头,“不知道啊,早就没有联系了。”
裴树的脸色刚恢复正常,就听见她自言自语道——
“不过成绩那么好的话,现在应该也在一中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裴树正想说想不起来就算了,就听陆殊凝一拍大腿。
“想起来了,姓罗!你们班有没有姓罗的同学啊?奥数好,很可能在竞赛班啊。”
裴树斩钉截铁:“没有。”
“啊,一个都没有?”
“只有一个女生。”
“就是女生啊,说不定真的是她!”陆殊凝大喜过望,好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咦,我刚刚没说是男生
吧?”
裴树:“……”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乱七八糟的话题,陆殊凝只渐渐觉得越来越凉快。
接着才意识到,太阳都快落山了。
天哪,居然真的在这儿坐了一下午。
她掏出手机一看,江月影不知道给自己打了多少个电话。
陆殊凝赶紧回拨过去。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几乎带着哭腔。
“殊凝,你可算接电话了!”
“对不起啊,我手机开的静音,刚刚一直没看。”
“一直等不到你来,也不见你回消息,吓死我了。赵煜坤这人还吓我,说你说不定晕倒在哪个草丛了。再
等不到你回信,我就要去报警了。”
陆殊凝又是内疚又是好笑:“你们在哪儿?我在荷花池这边,现在就来找你们。”
“荷花池,那是哪儿啊?”江月影东张西望,最后说,“我们在海盗船和4D电影院中间等你,行吗?”
“好的,我马上过去。”
陆殊凝答得爽快,挂了电话,才发觉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
她挠挠脑袋,转头去看裴树。
男生已经提起书包站起来,问她:“要去哪儿?”
“好像是——海盗船和4D电影院中间的地方……”
裴树一点头。
“走吧。”
陆殊凝迅速跟上,在心里拼命鼓掌。
传说中的人肉GPS,你值得拥有!我还没哭呢
期中考试之后, 年级组经过商议决定, 一班不再需要参加年级里任何的统一考试,政史地课程也一律彻底
不用再上。各个竞赛小组根据自己的安排或上竞赛培训课或做实验, 只需要偶尔上几节主课就好。
虽然期中考试时,一班进年级前五十的人就已经没几个了,但不管怎么说, 这一下都算是为其他别的班
级,尤其是二班三班, 减少了好些潜在竞争者。
然而接下来的月考中, 陆殊凝还是没能进年级前二十。只堪堪考了个二十二。
她颇有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