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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到处都是或趴或立或坐或做俯卧撑的男人们。
燕修俏脸发白,咳嗽一声:“父皇让我们这几个认识的人在宫中过一夜。说仲春之夜,少年郎们在一起吃酒打牌,暖和亲香。”
一群贱男人在这里有什么亲香的。燕偈双眼一闭。他被小屋里的雄雄暖气熏得眼睛疼。
“多得陛下恩典。”韦参喜笑道,捧出一个阔口铜炉来,“怕众位半夜饿着,参带了火锅。”
小粮几乎跳起来。中午那顿皇家御宴根本不顶事,她才发觉自己肚子又饿瘪了。
“勘带了牛肉,羊肉,还有火腿。”韦勘抱出一个大菜篓子,“还有鱼肉丸子,汆一下就好吃。”
“芝带了些新鲜菜蔬,都已经洗净切好了。”应芝笑托着银盘道。
“我带了点甜酒来。”燕伉大方拿起酒壶说,“供各位尝个新鲜。”
“我把碗筷都洗好了。”燕修虽然面色不善,但摆桌子很勤快,“碳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屋外端着烧炭小火炉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秋隆。
小粮礼貌打招呼:“秋大人,炉子别烫了手。”
秋隆悻悻地应道:“你好。我手冷,烫不着我的。”随即他赶紧把小火炉在展开的圆桌中央放下。这是秋时荣离京失败的不知道第多少天。
见众人都准备齐全,东道主之一的燕偈不好意思起来。他将小粮安排坐下,自己便要出去:“那我去拿点麻酱来。”
“这里没人会打麻将,别去了,外头冷。”燕修叫住他。
燕偈一怔:“大哥,我说的是芝麻酱,蘸料来的。”
韦参往铜炉里倒清水,听着便讶异道:“不会吧,二殿下吃不了辣吗?”
不会吧,在这种地方也要跟我攀比吗。燕偈心胸开阔,自然是对这样的挑衅,十分地——
小粮举手:“小粮也想吃一点点点点辣,尝尝味道。”
二皇子对于吃辣这种关于爱情命运前途的大事自然是十分地在意。
他说:“好啊——本王怎么会不能吃辣呢,本王正有个诨号叫做都天里辣椒小王子,取麻酱不过是照顾众位的口味。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说罢就毅然紧了紧身上披风出去找大碗剁椒了。
水很快就沸了。应芝拿长箸帮众人下肉分菜。燕伉踩着小柜子攀高,把暖阁最顶上一个小窗打开了,防止一大帮人吃火锅吃得碳中毒。韦参一一倾壶倒酒,韦勘跳在仅剩的一块空地上,开始优雅地旋转,表演甩面。燕修看得不住点头赞赏,顺便也给小粮抓了一把蜜果子吃。秋隆对小贼是坐怀不乱,但对烫好了的羊肉是万万不能不动筷的。燕偈百米冲刺跑回来,手里托着一海碗烈红如火烧的剁椒,还有一小碟子麻酱。
燕偈又是双眼含泪(被辣气熏的),说道:“韦公子,请。”
韦参:呵,这小子还有些血性。他明绿眼睛一闪,笑说:“来,二殿下,请了。”
汆水鱼丸子熟了的时候,二皇子也吃下了一指甲盖大的辣椒皮,已经痛苦得出去呕酸水。韦参心中怅惘,没想到自己的二号情敌这么不中用(一号是燕修)。他与甩好了面的弟弟立即就着剁辣子扒了两口羊肉,呼出了似乎带着火星子的热气来,才觉得通体舒泰。燕修等土生土长中原人士看到这样的吃法,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
小粮也是舔了一口沾了辣油的筷子尖,就默默放下了。她忧郁地看看韦参和韦勘:以后不漱十遍嘴别给小粮吃屄。
燕偈再次回来时,见小粮乖乖地在吃麻酱碟,十分感动,恨不得一下子世上只有小粮好。他赶紧二话不说搬凳子挤着坐到小贼身边,说道:“本王今天身体不适,故不吃辣了,养胃。小粮,夹筷生菜蘸麻酱给本王吃。”小粮竟然依言而行,亲自喂给他吃了。就算是清汤寡水,美人在侧当然会吃得春色韫浓。燕偈轻轻松松一句话便打杀了一群人。
“好啊!”众人紧挨着吃酒的时候,忽听得门外一声娇叱,“在这聚众淫乱呢!”
“小三儿,不可口无遮拦。”随着这话进来的,又是一位烟视媚行的神仙妃子,捧着手炉缓步走近。小粮含着筷子尖看得发呆了。
神仙妃子身后的,正是那日公堂之上哭闹着要与小粮成婚的良宥。良宥打帘子进来,笑道:“与众位开个玩笑。这是宥的大哥,良贞,刚刚出诊回来。”良宥已经是个顾盼生姿的清丽妙人,他哥哥更是雍容大方,又别有一番风情。小粮刚想为他们两个挪位置,就被燕偈圈着手臂拉住了。
“良大哥,这‘贞’字是真心的真吗?”小粮坚持把头探出去问良贞的好。
良贞温柔一笑,走至小粮身边,托住她一只手掌,用他惯常搭脉、瘦长白皙的手指在她掌中写:“不,这贞字,是贞洁的贞。”
这贞洁二字,无异于摇动淫乐心旌的灵咒。从来坏心眼的小贼最爱见良人失足,见巍然高位者情怯而一夜倾塌。他指尖写划的地方,顿时热热地痒起来。但良贞很懂得欲擒故纵的奥妙:他写罢便放下她的手,放时手掌与她手掌先是一贴,随后徐徐滑开,仿佛是要抹走她手心里自己的名字。随后他便与弟弟寻位置安坐,安静地饮着酒。小粮意识到:京中当真人才多。不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