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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霄道:“我没有生气。”
康召:“没有生气就好。”他转头看向阮颂,“那现在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看一看裴裴小姐的手相。”
齐霄的声音冷得如同冰:“康先生说的手相,我真的有点好奇,几条纹路就能代表一个人?如果是这样,那这条断掉的感情线我接上,又当如何呢?”
其他人还没回过神,只见齐霄的手上多了一把叉水果的叉子,他面无表情将那叉子压在手掌上,微微用力,血珠蹦了出来。
阮颂低呼一声,连忙拿起纸按了上去,但微红的血很快浸透了纸张。
她几乎有点生气的抬头:“阿哲,你这是干什么?!”
齐霄微微一怔,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他这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在康召不动声色的话语中,就这样失去了分寸。
阮颂将他带过去包扎手的时候,留下客厅面面相觑的几人,康召端起水浅浅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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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颂将医药箱取出,消了毒,然后止血,贴上一个很小的纱布,尽量不让人在外面看到它。
她低头忙碌,齐霄只是看着她。
她终于处理完了,开始将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捡回去:“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她的口吻有些无奈。
棉签包掉在了地上,她蹲下来捡。
忽然听见齐霄说:“我不认识字。”
阮颂的手一下顿住。
“我没有上过学。从我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我就在屏山的丛林和寨子里面生活。”
“里面有的只有弱肉强食,有美玉翡翠,还有枪支武器,有最厉害的神枪手,也有漂亮年轻的妓女,但唯独没有学校。”
“我的电话里面一个名字都没有,因为我根本分不清谁和谁的名字。而那些华文更像是一幅幅图。我什么都不会。”
“只有手里拿着枪,我才能感觉自己是个能被需要的人。”
“我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拥有很多了。我的仓库有很多钱,我有一张不错的脸,这些女人喜欢的东西,我都有。但是直到你回来,站在你身旁,我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恶劣的存在。还记得你在叠翠和那位西语客人的沟通吗?刚刚看着你们说话,就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刚刚的事,对不起。是我失态了给你丢人了,有我这样没素质没文化的朋友,是很丢脸吧。”他轻声说。
阮颂也站了起来,她重新蹲下来才能看到齐霄的脸,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包裹在这精致昂贵的衣服里面,但他此刻就像个丢盔弃甲的败将。
阮颂站了起来,伸出手去。
那只手伸在齐霄面前,他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那只手。
她拉着齐霄站了起来。
“阿哲,你是我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
“永远不要那样说自己,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带着齐霄走到了客厅,走到了还在苦苦拼凑模型的裴简和万泽宇前面,看着他们重新拆开再次散落一地的模型。阮颂第一次使唤弟弟:“小简,能让这位哥哥试试帮你吗?他组枪很厉害的。”
她曾见过齐霄能单手在二十秒内完成两把手枪的组枪。
裴简有些惊讶,但看了姐姐一眼还是站了起来。
齐霄很快帮助他完成了模型枪的组建,然后第二次重新拆分了枪,再重新耐心给裴简讲解了过程,很快落后的裴简逆风翻盘,赶超了万泽宇的进度,高兴的他咧开了嘴。
只有站在楼上的裴有年神色凝重,默默看完了全部的过程。
他向妻子道:“他不适合裴裴。此人羊很狼贪,果决暴戾,对自己都不爱惜的人,终有一天,也不会爱惜别人。”
邱念沉默了一下:“但裴裴似乎对他很好。”
裴有年从一个男人的角度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才是最要命的。”他想了一下,“我给裴裴看了几所国外的学校,现在正在了解,如果她真的没有合适的候选人也不愿意,就先出国吧。”
邱念听见“出国”两字,顿时手忍不住抓住了胸口的衣襟,目露不舍之情,但沉默了一下,她还是忍着情绪,轻轻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只剩下一家人,见父母还是没有提起再有关订婚的只言片语,阮颂暗地里悄悄松了口气,暗暗想或许是改了主意,今天的人的确没有一个她觉得合适的,更不要去耽误别人。既然这些话母亲没有明面和她说,她也就当不知道。
而裴简因为今天姐姐的帮助赢了一直的小对手万泽宇很是高兴,所以就嚷着想要明天想和阮颂去参加泼水节。
帕城的泼水节每年都热闹极了,也容易惹事,裴有年不同意,让裴简懊恼了好一会。
但就在这个时候,裴有年突然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刚刚到帕城没有多久的韩其。
电话里韩其很客气,听到最后,裴有年终于稍微放下了心,韩其说只是来了帕城然后来拜访一下故人。
他顾不得和韩其多说,应下就挂了电话,然后立刻出了书房,准了裴简的提议,让他们痛痛快快玩一天,晚饭也可以在外面吃。
他叮嘱:“照顾好你姐姐,就在泼水台和云阶上看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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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水节在哪里都有,每年的新年都会持续几天,她努力回想关于帕城的记忆,记忆是一片空白,好不容易从储物柜里面翻出一把小孩子的水枪,她想着勉强用一用,便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