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长办公室，里面坐着几个客人。
    “这就是你们想见的牛细毛，牛护工。”
    院长的话才落，一个五十多岁的陌生人跨上一步，伸出手来，要和牛细毛握手。
    牛细毛手伸到一半，赶紧缩了回来，放在背后。
    这就尴尬了。
    原来，牛细毛出来得匆忙，没洗手，这么脏兮兮的手，怎么好和别人握手呢？这里是医院啊，精神病人虽然不传染，但是，才帮病人整理了床铺，别人不嫌脏，自己还嫌脏呢。
    “手……就不握了，没洗手。有什么事，说吧，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
    牛细毛把手藏在背后。他知道，人家要和他握手，无非就是希望关照一下里面的病人。关照病人，分内事，这个可以，关心谁都是他的职责。
    一个打扮的很端着的中年妇女站了起来，说：“36号病人孙浩是我们儿子，他的病情好了许多。院长也说了，这还多亏了你，小牛同志，我们太感谢你啦。”
    牛细毛没懂。
    真的，他的病好了很多吗？
    他不是医生，也没法判断病情的好与坏。
    但是，细一想，咦？孙浩有好一阵子没做电疗了，最后一次还是他刚进来的时候做的。
    不过，这与我有关吗？
    “呃……谢，就不用了。”牛细毛咧开嘴，笑了笑。
    见牛细毛一脸懵逼的样子，院长赶紧说：“这位是孙总，这位是孙夫人。孙总是梅城瓷业的老板，孙昊是他的独生儿子，也是梅城瓷业的未来继承人。这段时间，你对他儿子格外关照，病情有了很大的改善，所以，他们是来感谢你的。”
    牛细毛任然是一脸懵逼，我关照了吗？他的病情好转，与我有关吗？
    我什么也没做啊，唯一做了的，我就是扮演了一下如来佛啊，噢，对了，我每天还和他聊聊天。
    这对他的病情有帮助吗？
    牛细毛很怀疑。
    我不是医生，我只不过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每天板起一张脸，这也只是因为，我不板起脸是有原因的。
    我这娃娃脸，我这一米七二的身高，我这一百一十斤的体重，再怎么板起脸来，病人也不可能有敬畏之心啊。
    不怒自威，在我牛细毛身上，根本就是不存在。
    既然做不到威严、专横、暴力的形象，那就算了吧，我就做我。
    这就是牛细毛一贯的作风。
    难道，歪打正着？
    确实是歪打正着。
    牛细毛这样对待病人，这群病人反倒是对牛细毛感到很亲切，他的话，也乐意听。
    牛细毛想到这，也觉得，没必要兴师动众来感谢啊，就说：“呵呵，是这样啊，贵公子好些了那就好，至于感谢嘛，那就没必要了，我只是做了一些我该做的事。”
    “牛老弟，你来之前，我儿子十天半月一次电疗还不消停，你来之后，已经三个星期没做电疗了，他还安安静静，所以，我一是来感谢的，二是，我们有一个请求，希望你多关心一下我儿子，再就是，你别离开甲区……”孙总认真地说。
    没问题，关心你儿子，这很容易做到，但是，不离开甲区，这就不好办了。
    牛细毛的理想就是希望到丁区工作，一万块钱一个月，诱惑力真的不小。不过，暂时答应他问题也不大，反正院长说了，五年之内，不会让他进入丁区的。
    至于乙区、丙区那就算了，工资上并没有太多的差别。
    “好的，孙总，我答应。”
    “那就好。”
    孙总一伸手，抓住牛细毛的手，紧紧地握着，牛细毛尴尬地有些不知所措，确实，他的手不是很干净。
    其实，牛细毛一天也没有洗手还有一个原因，陈太忠在他手心里写了十几笔之后，他怕把“发字诀”洗掉。
    现在好，孙总抓住他的手不放。
    “这里是十万块钱，既是感谢费，也是辛苦费，请你收下。”
    牛细毛一惊。
    这么多？
    牛细毛也知道，钱不是问题，人家有钱，儿子病不好，钱再多也是别人的。
    但真正令牛细毛吃惊的是，陈太忠真的是财神，现在可以坚信不疑了。
    牛细毛并没有伸手去接，他不会这样的低逼格，自己几乎什么也没做就收人家的十万块钱，这手，真的伸不出去。
    “接下吧，人家孙总的心意，你不接，他还不放心呢！”院长是老手，接过多少人的红包，要不，他哪里能抽古巴雪茄？
    “可是我确实没有做什么呀。”牛细毛认真地说。
    “做了很多了，别客气，希望你更加关照。”
    孙总把钱塞进牛细毛的手里。
    “接了吧，接了吧。”
    院长有些不耐烦，他只差没说，不接？你别傻气，你这种人有人送钱，一辈子也难得一两次，你还装腔作势？
    见不接不行了，牛细毛只好接在手里。
    又聊了一会，牛细毛回到了甲区病区。
    “胖姨还在里面吗？”
    牛细毛问门卫，他想把戒指和钱还给胖姨。
    “走了。”
    “哦，走了？她没有说什么吗？”
    “丢了钻戒，她说，两万块钱的钻戒，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牛细毛刚要说钻戒在他手里，突然，打住了。
    不能说，说了，那前些日子丢失的东西，别人不都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吗？
    还给人家事小，贼名声事大，这件事，坚决不能说。
    牛细毛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表示了一下惋惜，就进了病区。
    谁知，才走了几步，陈太忠就蹦了出来，贼兮兮地，把嘴巴伸向牛细毛的耳朵边。
    “发了吧？”
    牛细毛转过头，审视着陈太忠，认真地说：“你真的不是疯子？你是真的财神？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太忠赶紧捂住牛细毛的嘴巴，压低声音说：“你别……你说话声音小一点行吗？被人听见了。”
    牛细毛沉思了片刻，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你是不是财神，我还不敢确定。如果你真是财神，你得再证实一下，你让我再发一次财，就今晚！”
    牛细毛真的不敢就这样把自己十几年的认知颠覆了，再说，确定陈太忠是财神，这事情太重大了。
    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鬼话，按理，自己就应该是精神病人。
    陈太忠咧嘴一笑，说：“想试试？那行啊，我要你两小时之内，再发一笔财，大财。”
    “两小时之内？”
    牛细毛惊讶之余，他敢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