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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掉皮的沙发上套着崭新的香槟色灯芯绒沙发套,与四周书柜的颜色搭配的相得益彰。正中的大办公桌上,厚厚的法学书籍摆放整齐,一目了然,旁边还放着个青瓷浅缸,里面嫩绿的文竹初吐新芽。一个慈眉善目的微胖男人大步走了过来,绅士的伸出右手笑道:“梁苏同学好,想不到才过了半年,我们又见面了。”
“主考官,您,您怎么在这里。”梁苏几乎瞠目结舌,如梦初醒般伸出右手与金玄相握。金玄的手掌温热而厚重,握上去很是舒服。
“我是你们渝城政法刚签下的客座教授,平时在四川大学法学院上课,也是一个月前才得到消息由我担任你的带教老师。希望我们在接下来的合作中能心情愉悦、一切顺利。来,咱们到沙发上坐下说。”金玄白皙的脸上笑容如春风化雨,梁苏觉得十分亲切。
“之前我导师就提起过由学校的客座教授来担任我的带教老师,没想到是您。”梁苏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很意外,但也十分惊喜。当初我面试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回答问题的风格和语气似曾相识。别的学生都由于紧张而结巴,用词也十分谨慎;你是整场唯一一个能做到收放自如,侃侃而谈的考生。两周前我到渝城政法报道,路恩平来找我的时候,我就一点都不奇怪了。”金玄端来开水瓶,给梁苏泡了杯清茶,“这是我从成都带来的金骏眉,你尝一尝。”
“导师居然来找您?怎么他之前都没跟我说过。”梁苏几乎惊掉下巴,她无法想象一身傲骨的路恩平屈尊纡贵去求人的模样。
“我们好多年没见了,毕竟现在工作重心不同。再加上过去二十年他受尽坎坷,而我则顺利得多。呵呵,没想到昔日的老对手现在还有机会一起把酒言欢,有时候真的觉得造化弄人。”金玄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五官有点像寺庙里那些养尊处优的金身菩萨,“当然,也开口提到你。我二话没说就去找了学术委员会,毕竟严师出高徒,路恩平手上带出来的,我教着也放心。”
梁苏意想不到,当年考研面试的时候路教授就知道这位主考官是他的故人,硬是袖手旁观让自己去拼去闯。而如今区区一个分配带教老师的事,他却亲自来找金玄。想到这里,她又有点佩服于鹤立了。毕竟他当时就分析出能让路恩平满意的带教老师一定非常出众,她当时还不信,现在终于心服口服,人情世故这方面于鹤立要甩她几个level。
“路教授只在上个月提过您一句,说很久以前在法庭上有过交手。”梁苏怕在这位新的带教老师面前言多必失,只能逐字逐句斟酌着说。
“你的导师倒说了不少关于你的趣事。比如,其实你刚开始是准备保研的,最后因为一些缘故落榜了,这才匆匆忙忙开始准备考试。”金玄轻轻吹着瓷杯上的茶叶沫儿,“不巧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和你的年级长擦肩而过,其实外人真的看不出来,你们一年前还有那样的过节。”
金玄口气和蔼,如斜风细雨,给人温润如玉的感觉。可梁苏却分明觉得对方在试探自己,明明面试时就看得出她骨子里犀利不好惹的一面,现在却又对着昔日的对头做出一副热情洋溢的模样。梁苏知道自己在这位人精般的带教老师前难以瞒过本性,不如坦诚的一吐为快,反正她相信,在金玄面前做伪君子还不如做真小人。
“其实刚知道自己保研落榜的那段时间里,我对胡泉一直恨得牙痒痒。可转念一想,他的手段虽然拿不到台面上来,明面上倒也合法合规,没办法抓到错处。我也不愿意就此失去深造机会,所以窝在一个偏僻的司法局里,苦读了几个月最终考上了研究生。”梁苏努力平静着自己的语气,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痛痒的陈年旧事。坐在对面的金玄微微颔首,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拿到了本校的录取通知书,才觉得一切都已经过去,保研与考研终究殊途同归,半年的突击学习还使我的知识更加牢固。此时我对胡泉也没有当初那样怨恨,更多的感觉是一种恶心。从那时我就在想,开学了在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人。”梁苏说完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低头喝了一口面前已经凉下来的清茶。
金玄好奇的问:“去请教了你导师吗?”
梁苏摇摇头,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学校里有很多人不喜欢导师,可能是因为他的才华太过出众,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
“你导师这个人,言辞犀利,反应灵敏,个性又恃才傲物。旁人说起他来,想必是有妒忌又畏惧。”金玄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我都能想得到,如果这件事请教你导师会是什么回答。那就和咱们的成都麻将一样——血战到底。”
”我不想与烂人多做纠缠,也不想有什么实质性的报复。被狗咬了之后难道还要咬回去吗?只能自认倒霉,下次提防着点,防止再被咬。我还决定要震慑一下胡泉,让他自己心虚,搞不清楚我究竟在酝酿什么花招。”梁苏目光清亮中带着一丝狡黠,“金老师您久居成都,当然知道武侯有场战役不费一兵一卒,用一把琴两个书童智退司马懿围城的三十万大军。我虽才智不及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