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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几乎整日就窝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温书。领导是个和气的中年妇女,双胞胎儿女都在附近上高中,所以没事的时候也经常溜号买菜做饭。
这地方的人和事梁苏都非常满意,总觉得之前霉头触够了,现在上天开眼否极泰来。美中不足有二,一个是因为经费有限,食堂的伙食吃的比较差,多数时候都是绿油油一片不见荤腥。第二个也是因为经费有限,她住的宿舍没通电话,有时候想跟路教授交流学术问题,还得在办公室找没人的时候聊。
有一次随口和路教授抱怨了几句伙食差,结果第二个星期就收到了一大罐麦乳精和几条苏打饼干。梁苏把那个圆滚的罐子搁在宿舍床头柜上,每天早餐用开水泡两勺喝的胃里温温的再去食堂,似乎杂粮馒头与咸菜包也不像往昔那样难以下咽。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随着知识一巩固,梁苏渐渐对自己未来的研究生考试有了信心。偶尔放松的时候,她会想起过去在渝城政法学院发生的事情。穿越后的日子如同迷梦一场,不过总的说来,这三年多还算没有虚度。
时间仿佛在日复一日的温习中停驻,正当梁苏觉得有些倦怠的时候,宿舍楼清早大喇叭新闻里播出了一条不寻常的消息:中国、日本、英国和美国共同签署了在南海合作开发勘探石油的合同。
当时梁苏正在刷牙,一时走神,用力过猛,尖锐的刷毛刺破牙龈血管,吐出来的泡沫都带着些许胭脂红。她倒吸一口凉气,打了捧冷水漱漱口,又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现在的国家技术落后,海上石油勘探只能与发达国家合作完成。梁苏知道南海问题会成为日后国家主权争端的一部分,却不了解问题的根源所在。“如果中国的律师能懂得国际法,我们也不会在列强的世界里任人宰割。”路教授当年的豪言壮语在梁苏心底响起,如果有机会能够去外国法学院中学习,也许真的有一天会在国际舞台上披着律师袍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而战。
这年头律师资格还没有实行统一考试,各大法学院的本科毕业生获得学位进事务所工作则自动授予律师证。路教授一早就说过,等她拿到毕业证就安排去律所执业,边做律师边念研究生,人累一但两边都不耽误。梁苏上辈子在本科毕业通过注册会计师考试后,在事务所做了两年底稿才正式拿到独立签字权,那时候工资低也不自由,想想就一把辛酸泪。没想到这个时代法学院毕业居然可以直接出来做律师,虽然对于委托人多少有练手的意味,但她也愿意跟着路教授好好尝试,争取早日独立放飞。
到了十一月,几趟冷空气经过川渝,天气骤然寒冷下来。梁苏的复习进入最后的冲刺阶段。没有琳琅满目的参考资料;没有层出不穷的往日真题,考生的所有武器就只有手中泛滥的几本课本和法条,以及一本英语词典和屈指可数的几张模拟试题。
渝城政法学院研究生入学考试日期定在十二月二十二日,等到第二天听新闻时她才知道,那一天也是国内第一台亿次计算机问世的日子。前一天梁苏悄咪咪的被于鹤立送回学校宿舍睡了一夜,虽然因为兴奋失眠了半宿,仍旧精神抖擞的奔赴考场。
上一次梁苏这般紧张还是在三年前的高考时,但那次她在考场上奋笔疾书却心静如水,仗着上辈子知识结构的加成,试卷上艰难险阻的关隘她都如履平地,天堑变通途。而这次的考试不光关系到是否能继续在政法学院深造,更是在为她和恩师两个人的尊严而战。
考场中各个年龄阶段的考生都有,从青春少艾到白发苍苍,无一不面如沉水压力重重。梁苏坐在位置上,看着监考老师拿着厚厚的试卷袋走进教室,垂着手等待考试铃声响起。不知怎得,她突然想到千百年前中国古代的科举考试。这项制度自隋唐时期建立,是中国历史上选拔官员最公平的途径。多少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子弟由此踏上仕途,登上浩渺史书典籍的某一页。
上午的专业课考试中规中矩,除了两道法理学选择题梁苏有拿不定主意,其余的题目她几乎都胸有成竹。平心而论题目并不容易,甚至多数主观题都涉及到不止一个知识,还要运用自己的理解,并清晰的将观表述出来。这对当时参差不齐的考生来说即使绞尽脑汁都难以下笔。梁苏端坐在位置上,余光扫过周围的考友,有的抓耳挠腮,有的撑着脑袋冥思苦想,草草写了几笔就搁置下来。
梁苏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稍稍打了腹稿就洋洋洒洒开始作答。感谢这几年路教授带着她做论文,让观的剖析、辩论与挖掘都不再成为难题。甚至有时候,路教授还会心血来潮出一个具有争议性的法学问题,让梁苏从正反两个角度来说明。
刚开始梁苏疑惑不解,觉得选择自己的观立住脚就好了,何必吃力不讨好的花精力自我怀疑。路教授叹口气,随手抓起一张黑白报纸,指着上面水墨画猫咪的插图问她颜色。
“只有个轮廓,我哪里看的清楚黑白。”梁苏觉得教授在逗孩子玩儿。
路教授正色道:“世间的大部分事情都很难分清黑白,这一在法庭上尤甚。如果你不能立住自己的观,同时猜透对方的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