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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就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直线思维的方兰兰以为她受了陈跃进等的影响,毕竟这几天没课,那帮游手好闲的调皮鬼成天在梁苏的面前说起十年浩劫。动不动就把黑五类、戏子等侮辱性词汇在梁苏面前重提。“没事的,你别受那些人的影响,他们就是自己成绩差考不上大学嫉妒你。你大胆报心仪的学校,别想太多。”
梁苏知道方兰兰是好意,她心想自己两辈子加在一块儿都快三十岁的人,怎么会跟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叛逆少年置气?却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对方的开导,于是方兰兰心满意足的低下头继续做题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梁苏掐指算算,距离正式填报志愿只有一周的时间。这几次考试她都稳在年级一、二名,按理说考个本科问题不大。只是这专业如何选倒是让人犯愁。王婶不识字,肯定没法问她;班上同学也不熟,何况还可能有人把自己视作竞争对手,得防着暗地里使绊子;各科老师的话也不能全信,毕竟他们也没读过大学,更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
想到这里,梁苏决定好好研究下国家政策。她知道未来会大力开放,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并大力发展外资经济;还知道高科技产业会突飞猛进,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中国的飞船会翱翔太空,互联网进入千家万户……
梁苏进入校阅览室,找到管理员软磨硬泡要来了近一两年的报纸来看。她越看越郁闷为什么身体原主没有选择读理科,不然还可以做个热血青年投靠航天院校,响应国家号召为四个现代化做贡献。文科在这个年代能选的专业本来就少,历史中文这种学科实用性太低,虽然现在的大学生还包分配,但九十年代会有下岗潮,学了这些万一下岗就只能喝西北风去;小语种自己倒是感兴趣,可如今十年浩劫刚过,这方面国内的师资基本上为零,报北京的一流学校又要冒分数不够落榜的风险;学财会的话就更加不愿意,上辈子就摔在这个坑里爬不起来,这辈子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心烦意乱的梁苏越翻越快,十个指尖都不知不觉沾上了乌黑的油墨。正想去水池旁洗个手,忽然,一张年初的人民日报跳入眼帘,头条上鲜红的大字赫然印着:从今日起,《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正式施行。赶紧又翻了十来张,发现了一个更加令她惊喜的信息:一九七九年,中国宣布重新恢复了律师制度!
想想现在各大法学院恢复高考后第一届学生还没毕业,梁苏兴奋的捂住胸口,仿佛找到了二十年后的财富密码。无论是经济腾还是科技进步都少不了摩擦,这时候法律工作者的介入就必不可少。未来的中国将是一个法治社会,立法专家、法官、检察官和律师都可以在各自的领域放开手脚大有作为。再不济学通了法律法规,没那么容易被人忽悠,遇到上辈子那样的陷阱可以躲得远远的。何况眼下法律专业并不热门,避开北京和上海几个热门大学,以她的成绩考个实力比较强的政法学院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等到填志愿那一日,梁苏胸有成竹的在第一志愿上填上了远在西南的渝城政法学院法律专业。之后的几个志愿分别填上了西安政法学院和长沙司法高等专科学校。等她洋洋洒洒填写完志愿,却见身边站着的沈老师面容严肃,盯着她的志愿表直摇头。
“梁苏,你真的下定决心读法律?”午休时段,沈灵芝把她带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郑重其事地问。
“嗯。都是我深思熟虑过了的。有什么问题吗?”梁苏故作轻松地说。
“唉。”沈灵芝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梁苏父母双亡,填志愿这种大事身边实在没有个可以商量的人。“学校填的还合适,城市也不算热门,按照往年分数线算稳妥的了。只是这专业……”沈老师警惕的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你的出身算不上特别好,一旦某些运动卷土重来,只怕你会受到冲击。”
“老师您不是总对我们说当下在搞拨乱反正,不但冤假错案全部平反,升学就业看本事不看出身的吗?”梁苏莞尔一笑,心想对于未来我可比您清楚得多,那些荒唐的事卷入历史的垃圾堆里,再也不会重来。
“你还是太年轻,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沈灵芝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学究型性格,为生活所迫才站上了讲台,当然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梁苏。几番争辩就乖乖败下阵来,最后的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本来的志愿不变,梁苏又在专业“是否同意调剂”那栏打上了勾。
高考后休息了不到一周,梁苏就被王婶介绍去纺织厂做了临时工。毕竟将来的学费生活费是一笔大数目,她打算趁假期勤工俭学多赚点钱,至少去了大学之后手头能宽裕点。当穿绿色制服的邮递员在胭脂色的夕阳下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到工厂楼下送录取通知书时,对面前站着的系围裙戴大口罩满身棉绒的纺织女工根本不敢认,足足核对了好几遍身份证之后才敢把录取通知书双手奉上。
“耶!我考上渝城政法学院了!”梁苏连跳了几下,把薄薄的录取通知书盖在脸上,深吸了一口残存的油墨香气,又和跟随而来的王婶热烈拥抱。王婶把双手在围裙上用力擦拭一番,颤抖着接过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