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脸皮薄，受不得他们来来回回的感叹和开玩笑，借口自己腿伤未愈不能喝酒，草草吃了一个小时就告辞回去。
    柏子成下午的课刚开始上，听说她已经吃好了，便发消息让她过去找自己。
    秦芜去过两次北大，然而还弄不清楚具体怎么走。
    柏子成仔细在微信里给她发了路径，然后问她看明白没有。
    实在不明白他就要过来接人了。
    总之不柏秦芜打车。
    最近网上打车出事的女孩子太多，柏子成对这个问题简直神经质到了极点。
    秦芜按他指的路，转了两趟公交车来到学院，柏子成还在上课，她便顺着办公室的名字一路往上找，找到柏子成的办公室，推门进去。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想必柏子成故意给她留的门。
    办公室整体构造跟他在上大的差不多，秦芜走进去，去他办公椅后面坐下，学着他的样子，装模作样对着电脑比划了一阵。
    有种当老师的感觉，想想还挺好玩。
    秦芜干脆踢了鞋子，双腿盘到椅子上，转个圈圈。
    一圈，两圈，三圈，她玩的正开心，突然感觉门口出现了个人。
    停住，抬头去看。
    门口站了个头发发白，但是精神卓烁的老人，穿着笔挺考究，秦芜吓了一跳。
    这不是，柏子成他们院长吗？
    上次两人在车里，秦芜好像被他看到过一次。
    秦芜赶紧把腿从椅子上拿下去，快速套上鞋子站起来。
    “您好……”
    老人没理她，转身重重带上门，走了。
    秦芜心里一阵忐忑，也不敢造次了，老老实实坐到会客区的沙发等柏子成下课。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柏子成终于回来。
    路过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正好两人迎面撞上。
    柏子成笑着打招呼。
    “院长。”
    “哼！”院长关上自己办公室门，吹胡子瞪眼。“……道貌岸然，寡廉鲜耻，世风日下！”
    柏子成，“……您怎么了？”
    院长不回答他，反问。
    “你去哪儿？”
    柏子成，“回办公室啊。”
    “哼！”他一脸没好气。“小柏啊小柏，让我说你什么好！”
    柏子成彻底糊涂了。
    院长指指他办公室。
    “里面那个，跟你，怎么回事？”
    柏子成：“……”
    原来秦芜没骗他，上次，院长是真看见了。
    柏子成好笑。
    “行。我去就我去。”
    院长总算放过他，拂袖而去。
    柏子成拿着书回到办公室，秦芜坐的笔直，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一副……
    幼儿园好孩子的模样。
    “干嘛呢？”柏子成推门进去，疑惑看着她。“这里又没有别人，你这么端正干嘛？”
    “柏老师……”秦芜一看他，缓缓站起来，可怜巴巴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刚刚你们院长进来了……”
    “我知道。”柏子成打断她。“他找我聊过了。”
    “啊？骂你没有？”
    “骂了。”
    秦芜苦着脸。
    “那怎么办？”
    “怎么办？”柏子成突然从办公桌旁边朝她走去，步伐散漫雅痞。“不怎么办。要觉得愧对我，不如……”
    秦芜不自觉脚步后移，嗫嚅说。
    “不如干嘛？柏老师，这是办公室。”
    柏子成不接这茬，径直走过去掐住她腰。
    “用得着你提醒？秦芜……”
    秦芜站在矮茶几旁边，脚跟抵着茶几腿，柏子成一用力，她几乎要倒到后面去了。
    白皙的脸快速泛红，秦芜不好意思别开脸。
    “柏老师，别……”
    柏子成顿住，看着她笑。
    “别干嘛？我又没说我要干嘛。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秦芜：“……”
    一把推开他手，往旁边猛退一步，绕开他躲到沙发后面。
    “无聊！”
    “哈哈。”柏子成捉弄到她，满意的直大笑。“别躲了，不会怎么样你的。过来坐下，稍微等我一会儿，回个邮件就跟你走。”
    几分钟，他说回完就回完，招呼秦芜。
    “走吧。”
    秦芜提着自己的包率先往门口走，刚走一步，觉得后面好像有点不对劲。
    一个有力的怀抱紧跟过来，手快速抓住她将要放到门把上的手，一拉，一拽，二人面对面。
    秦芜吓一跳。
    “柏老师!”
    “嘘。”柏子成声音贴着她耳朵。“不想让别人听见吧？那就别出声。”
    秦芜，“你刚刚不是……”
    “光兴你期待，我还不能期待了？”
    窗外有阳光照进来，两人都穿白衬衫，贴在温柔的金色的光线里，深深的吻。
    门外有人进过，脚步忽远忽近，秦芜抓着他，心脏跟着他一个节奏跳动。
    吻了一阵，有些冲动渐渐漫上心头，柏子成只好停了，只单纯抱着秦芜。
    她好瘦，小小弱弱的，怎么都抱不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脚步声一点都没了，秦芜推推他。
    “柏老师。”
    柏子成还在回想，当初在上大，她也是坐在这样一个沙发上，阳光正好，微风吹着她的发丝，看着她清秀的脸，心里也曾有过无数的心猿意马。
    听到她喊，总算回过神来。
    “吃饭没有？”
    “吃了一点。”
    “吃饱了吗？”
    “没有。”
    “走。”柏子成放开她，退后一步。“吃饭去。”
    他在前面走，秦芜保持匀速，跟在他后面四五步远的距离。
    走着走着，柏子成突然停住。
    “秦芜。”
    “嗯？”
    “离我近点会怎么样？”
    秦芜，“……影响不好。”
    “嘁。考虑这么周全。我谢谢你。”
    秦芜：“……”
    学院里正在上课，来往的行人不多，偶尔碰到几个老师，没一个注意秦芜的。
    她心想，院校这么多人，老师们未必知道谁是真正的学生，这么想着，胆子就慢慢大了起来。
    结果，跟柏子成并肩从电梯出来，刚走一步，迎面碰上才见过面的院长。
    看到两人这么淡定自若，院长刚消的火气又蹭蹭上来。
    “哼。高校交流会再加云城一个讲座，连续坐镇五天！”
    说完绕过他们走楼梯去了，秦芜看着院长背影，不明觉厉。
    “柏老师，什么意思？”
    柏子成笑一笑，牵过她手。
    “没什么意思。我要出差了。五天。”
    隔天秦芜就回了上城，柏子成送她去公司，刚进电梯，碰到个熟人。
    打扮的甜美可人的唐甜甜。
    “秦芜，早啊。”
    秦芜也跟她挥手。
    “早。”
    “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你了。”唐甜甜看着她笑。“男朋友送你过来的？”
    秦芜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笑笑。
    “嗯。”
    “真好。羡慕。男朋友工作了吗？在哪工作？哪里人？”
    她这个自来熟的性格，秦芜猛一上来有些适应不了。
    但是接触了一个星期，觉得其实也还好。
    “他比我大，已经工作了。老师。”
    “哦？”唐甜甜越发感兴趣。“老师啊？这年头老师是个清水差事，你工资比他还高，不觉得有落差？”
    “还好。他是教授，在北城大学任职。”
    唐甜甜一愣。
    “北城大学的教授每天送你到公司？你们也太……”
    秦芜笑了笑。
    “他不放心我打车。”
    “啧啧。好男人。”唐甜甜一脸崇拜的表情。“哎，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北大的教授我认识几个，这个说不定我也认识。”
    秦芜本来不想说，但转念一想，柏子成名气不是大吗？
    不妨说出来看看，是不是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大。
    “哦，他叫柏子成。”
    “什么？”话音刚落，唐甜甜差点失声尖叫。“柏子成？刚刚送你来的人是柏子成？我的天！你居然是他女朋友！”
    秦芜假想得到验证，不咸不淡笑着。
    “你知道他？”
    “我去！不光我知道！全上大的学生没有一个不知道！又帅又有才华，简直优秀到人神共愤！秦芜，能做他女朋友，你也太幸福了吧！”
    秦芜，“呵呵。”
    “哎呀，好嫉妒！秦芜，你不知道，曾经为了看他一眼，我还逃了一堂专业课呢。没想到今天能有幸认识他女朋友。我太激动了！你们刚刚牵手了没有？牵的哪只手？给我握一下！”
    不过玩笑归玩笑，话说完，唐甜甜还是解释了一下。
    “你放心，我对柏老师没有想法，只是单纯的跟风追捧他而已。我这个人好感来的快去的也快，说不定过两天看到别的帅哥，就对他不感兴趣了。”
    唐甜甜说话做事都果敢快速，秦芜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尤其最后一句，让她简直对她好感飙升。
    秦芜跟柏子成的关系，说来也是她第一个知道。
    连室友都不敢告诉，更别提公之于众了。
    不管她平不平凡，嫉妒的人总会层出不穷，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唐甜甜也意识到这点，跟秦芜再三保证，她会保守秘密，秘密在她在，秘密亡她亡。
    入职适应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开心，到签证到手的那天，秦芜都可以独立操作项目了。
    出国两年的事她还没找到机会跟柏子成说。
    恰好十一放假，柏子成去滨海出差，她跟着一起去玩。
    头一次跟他出远门，而且是以女朋友身份，前一天晚上秦芜开心的半夜睡不着。
    结果柏子成看她精神太好，狠狠把她收拾了一番，累的她天光大亮了又起不了床。
    飞机起飞不足十分钟，别人都还在聊天说话，她歪在柏子成肩膀上就睡着了。
    一直到快要降落，柏子成拍拍她才醒。
    窗外白云朵朵，天气好的不行，柏子成嫌弃看着她。
    “这么没用……下次别坐飞机了，干脆打包一下，我托运你得了。”
    秦芜跟他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