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那就是不疼了。
    医护人员也看出来这不是头疼。估计是心疼。也都识趣地退出去。
    病房里又只剩下哭的泣不成声的女孩和不知所措的少年。
    本想抽纸巾给她擦眼泪，想起她说纸巾对皮肤不好，宁知许又停住动作，用手去给她擦。
    但他擦得速度远比不上女孩掉眼泪的速度。
    南意哭的比上次惨多了。
    止都止不住，哄都哄不好。
    宁知许要心疼死了，只能一边擦一边哄：“乖，不哭啊。”把哭泣的小蚕蛹抱在了自己怀里坐着。
    一只手固定女孩肩膀，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宁知许突然觉得，他妈的，两只手不够用。
    南意不想让他抱。
    拼了命的往被子里钻。
    又自己挪回床上，缩了起来。
    少年再着急也没办法，只能隔着被子去拍她的背：“南意，不要闷着，快出来。”
    南意不听，蒙着被子趴在床上恨不得把这半个月的眼泪哭干。
    要命了。
    要命了。
    怕她再哭下去，都能闷窒息，少年只好强势一点扯开她的被子。
    还好南意没铁了心跟他抢，不然他还抢不过。
    小姑娘趴在床上哭的抽抽搭搭。黑发在背后散开，随着肩膀抖动也都震出弧度。整个单薄的身影显得委屈可怜。
    一颗心被攥的紧紧的。
    宁知许将人一点点翻过来。
    正脸对着他。
    最爱美的公主殿下脸上都是泪痕，鼻子和眼睛都发红。
    少年心疼，指腹压在小姑娘眼尾，问她：“怎么了？哭的这么凶？”
    南意哭累了，吸吸鼻涕：“我要睡觉。”
    真是个小祖宗。
    “嗯。睡吧。”宁知许扯过被子给她盖好，随后起身进了洗手间。
    小姑娘视线跟着他，委屈地抱紧自己的小被子。
    少年从洗手间浸了块湿毛巾出来。
    见她缩在被子里露出一颗小脑袋，红彤彤的水眸就那么看着自己，心脏蓦然被什么击中，柔软的一塌糊涂。
    第270章 你怎么又要走
    小姑娘漂漂亮亮的水眸里全是委屈，就那么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宁知许走过去，半跪在床边，视线才勉强和她平齐。发烫的指腹轻轻摩挲女孩染泪的小脸，问她：“怎么变得爱哭了？”
    她才没有爱哭……
    不满他的话，南意小爪子从被子里伸出来，拍掉他的手。因为刚刚哭过，语调瓮声瓮气的：“你滚。”
    没什么威慑力。倒像是在……撒娇。
    少年嘴角微扬，脸上露出这半个月以来唯一的笑意：“滚哪去？你说个目的地，我立马滚。”
    他是在顶嘴吗？
    南意撇撇嘴，眼泪又噼里啪啦往下流。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度泛滥成灾。
    宁知许：……
    随手扯过枕头砸过去，女孩又要往被子里钻：“我讨厌你。你滚远点。”
    单手接过软绵绵的枕头，宁知许给她重新摆好，这次可不让她闷在被子了，强行把人拉出来。
    南意哭累了。
    挣扎两下没了力气，就只是安安静静流眼泪。
    这他妈更折磨人。
    半跪在床边，少年也不说话惹她讨厌，用纸巾给她擦了鼻涕，又用湿毛巾给她擦脸。
    全程一句话都没再说。
    南意视线虽然落在别处，却也没抗拒他的动作。
    宁知许沉默一会低叹道：“实在不想看见我，等你睡着我就出去。”
    南意没说话。
    沾满泪珠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少年给她把小脸擦干净，将人安置在床中央：“你睡吧，我现在出去。乖，别再哭了。”
    南意偏着头看窗外，不回应他的任何一个字。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宁知许又不想惹她不开心。
    想着还是去走廊等吧。
    放下毛巾，宁知许站起身想走。
    结果刚转身，上衣衣摆被人攥住。
    紧紧的攥住。
    少年视线下垂，女孩五指抓住他的衣角，病号服下露出一截白皙手腕。
    她似乎是在留他，却依旧固执地不肯看他。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待了一会，小姑娘突然出声，话音都是哽咽破碎的。
    她说：“你怎么总是想走呢……”
    字字都是委屈和控诉。
    少年正过身，静静注视她，声音有点哑：“因为你不想看见我。”
    女孩吸吸鼻子，手上一直不松。
    “我是不想看见你。巴不得你快滚。”
    话音顿住，她又自言自语般补充：“可是你要是想看我，我允许你留在这里看我。”
    小姑娘微微仰着下巴，有些公主殿下的傲娇模样。
    她是在留他。
    宁知许该笑的。
    可是此刻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就这么沉默地望着她白净的脸庞。
    气氛过于安静。
    南意忍不住偏头去看，恰好对上少年深邃漆黑的眸。
    心里猛烈咯噔一下。
    那双可以容纳天地万物日月星辰的眸，干净专注地只盛下她一人。
    少年动唇，略微喑哑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空气，直冲女孩耳膜。
    她听见他说：“南意，我走后，你有没有想我？”
    明明是平静问句，却又字字透着急不可耐。
    甚至又加上一句：“一点也行。”
    有没有一点点想他啊……
    南意抓着他衣角的手忽然就泄了力。
    第271章 南意最乖了
    南意把手重新缩回到被子里，指尖抠着身下的被单。
    她才不要回答这个问题呢。
    吸吸鼻子，小姑娘泛红的水眸看他：“我要睡觉。”
    “嗯。”
    她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也舍不得去逼问，宁知许坐在床边给她把被子掖好，抬手摸摸她裹着纱布的小脑袋，语气溺宠疼惜：“疼坏了吧，是不是哭的很凶？”
    没有。
    她连半滴眼泪都没掉。
    不过疼是真的疼。
    想说一句‘不信你摔一下试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
    最后，小姑娘只是撇嘴道：“疼啊。”
    少年无法缓解她的疼，只是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发丝，手掌下滑到她的脸部，食指曲起在小姑娘软嫩嫩的脸颊上蹭了下：“乖，睡吧。”
    然后他也没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