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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眼皮都没抬:“这里是工作场合,俞先生请勿指桑骂槐。”
席招:“是真的。”
宋瓷:“……”
宋瓷:“?”
席招手上的钢笔指向笑容开始收敛的俞见一:“指桑骂槐的部分,是真的。”
一见俞钟情对你一见钟情。
俞见一抽了抽嘴角:“老板,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席招没有做声,钢笔却再一次下移抵上了桌角的警务按钮,但他这次没有按上去。
“抱歉。”
席招不明所以地吐出两个字,又在两人诧异抬头的目光中慢声开口:“席岳的身份……”
“我会保密,”宋瓷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他自己嘴紧不紧,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所以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盘腿坐在夏之竹面前台阶上的男孩子有一副亚裔味十足的英俊五官,白衬衫下黑色圆领T恤打底,外套又是单薄的黑色运动款式,十根手指上套满了乱七八糟的纯银骨戒与创可贴,一看就是个玩摇滚的,但当他拿起手机,保护壳又是非常可爱的手作卡通滴胶。
Sean出道很久了,他从十四岁开始就在YouTube上发自己的原创,虽然无人知晓他的身家,但年纪轻轻就玩得起合成器且玩得那么老练的孩子多半背景不浅。他在ins上po过哈佛的录取证书,虽然学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哲学,但Sean在校内和音乐上的成绩都很好,喜欢他的人很多,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国外的粉丝更多一些。
那时候Sean就一直是这样的打扮,游走在酷与甜的边缘,公布在社交平台上的笑容永远都写着懒散与桀骜。
夏之竹对这个同龄人的曲风很感兴趣,一直有在默默关注,他知道Sean要回国,但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再一次与他有所交集。
而且他和席先生原来……
夏之竹费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把注意力从Sean的唇形上移开。
“五年前,”他斟酌着字句,缓慢开口,“我刚念大学。”
“五年前,我刚到华尔街。”
席招的椅子转向侧窗,语调很平静。
他的本科母校是国内最高学府T大,中间去东京交换过一年,念书期间拿了整整四年的特等奖学金。毕业后,席招没有遵从父母的意愿继续深造,而是出其不意地拿着华尔街的offer孑然一身地提着行李去了纽约。
席家在江城是清贵士族,但站在那些西方人中,席招于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寡言的黄皮佬——充其量数学基本功扎实,算术能力很好。
他小时候真学过珠心算。
在完成自己的第数不清个被忽视的决策之后,席招在发送邮件后同时向上司递了辞呈,对方从维秘秀场上挖来的性感秘书表示一定会转交,但要等周末老板从夏威夷度假回来之后才能受理。
席招点头表示理解与接受,但他没有等到下周,出了门便拿起手机查询天气,在确定未来一周大阪晴朗后,他回讯息并购买机票,正式准备前去参加留学时的室友的婚礼。
而在日本遇见夏之竹的那个晚上,美股开盘,席招的决策为整个交易所带来了半个多世纪以来最大的一笔收益。
俞见一茅塞顿开:“我悟了,你把他当招财童子。”
宋瓷若有所思:“没想到,席先生这么有恩必报。”
席招:“你们两个是不是做过……”
二人异口同声:“无。”
席招点了点头:“无人在意。”
俞见一:“……”
宋瓷:“……”
俞见一咬牙切齿地试图扳回一城:“我就不信你不喜欢他。”
夏之竹摇了摇头:“席先生不会喜欢我的。”
他的语气过于笃定,像是早已有过尝试,但铩羽而归,可看席招的表现,他之前压根就没有与夏之竹有过任何交集。
席岳挑眉道:“你怎么知道?”
夏之竹不说,席岳看了他一会儿,也不逼问,只是自己拿出手机,指纹解锁,打开微博,当着当事人的面在编辑框里写下了一句“喜欢你”并@夏之竹,发送,退出微博。
“……”
夏之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微博上的腥风血雨顷刻后便烧到了他自己身上。
叮铃铃,噗咚,噔噔蹬蹬。
来自无数家媒体的客户端同时爆出最新八卦,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全剧组的人拿起手机后都好像向他们投来了震惊诧异的目光。
但席岳只是笑眯眯地把自己贴着小兔子贴纸的手机屏幕举到了夏之竹的面前。
“兄长大人”于30秒前发来一条讯息:“?”
这解释不了什么。
夏之竹还没说出这句话,席岳便打字回复:“??”
人类有关问号的交涉可以画出一个莫比乌斯环,但参与者这一次及时打断了问号的叠加。
席招说:“不许喜欢他。”
长兄为父,爆孝如雷的席岳笑嘻嘻地把手机收了起来。
而像是知道了从脑瘫弟弟那里入手无望,十秒后,夏之竹与X的对话界面突然弹出了第一个对话框——甚至在他茫然拿起手机的过程中,还在不断跳出更新的。
X:“席岳有喜欢的人了。”
X:“是个女生。”
X:“喜欢了很多年。”
明明身处在人们无时无刻不在奔波劳碌的烟火气最最浓重的剧组里,但青天白日下,周围的喧嚣人声却突然间全都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