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不规律也是常有的事情。
    再加上这些天碰上了截稿期，陪唐佳人练车之余回到工作室，一熬就是一整个通宵。胃痛这种小事儿北逸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可他却让唐佳人担心了。
    这种被人牵挂的感觉很奇妙，北逸目光专注而温柔地望着唐佳人，道：“抱歉。”
    没想过北逸会道歉，唐佳人愣了愣，突然开始自我反省：“其实这件事儿也不能全怪你。要不是我这些天非要拉着你陪我练车，你也不至于加班到半夜。昨晚也是，你胃不好，我还拉着你吃奶油蛋糕……”
    反省来得猝不及防，北逸怕唐佳人自责过度，正要宽慰几句，就听见她话锋一转，理直气壮道：“但就算是这样，也掩盖不了我是为了你才弃考的事实。所以在我拿到驾驶证之前，你必须对我负责。”
    北逸哭笑不得，“如果我没记错，你拿到驾驶证是我同意你追我的条件。”
    “追你还要什么条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没让你以身相许就不错了。”唐佳人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弯腰送床底取出一大束满天星，笑嘻嘻道，“这是今天份的鲜花，我亲手包的。”
    北逸扫了眼系得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淡淡道：“看出来了。”
    唐佳人照例无视北逸话里的嘲讽，把满天星放在靠窗的位置。屋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唐佳人惬意地眯起眼睛，教练的电话却在这时候打了过来：“唐佳人！你又放我鸽子！”
    教练的声音中气十足，震得唐佳人耳膜疼。
    到底是有错在先，唐佳人也不打算辩解，尴尬地笑了两声。
    “笑什么笑？”教练又是一声吼，“在我接手你之前，我手下的所有学员都是零失误一次性通过科目二。你倒好，砸了我的招牌不说，今天还临阵脱逃，态度极其恶劣。你这驾驶证是打算考一辈子当传家宝吗？”
    唐佳人觉得，她这位教练应该改行去做相声，这嘴皮子绝对可以和许皓阳媲美。
    唯唯诺诺地道完歉，唐佳人哭丧着脸挂断电话，冲北逸道：“教练让我现在去练车。”
    “所以呢？祝你活着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唐佳人的幻觉，她似乎从北逸那张韵雅如画的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笑。她捂住自己幼小的心灵，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唐佳人从驾校回来已是傍晚，C市的冬天即将过去，日照时间变长，五点的时间天边一角还能隐隐看见余晖。
    她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准备明天一早煮点皮蛋瘦肉粥给北逸送去。
    从超市走回小区还需要一段距离，唐佳人胳膊开始泛酸，正准备把购物袋放在地上稍作休息，却听见身后传来步履一滞的声音。
    唐佳人转头朝声源处望去，下班时间，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没什么特别的。
    “教练太凶残，我都出现幻听了。”唐佳人开始自怜自艾，末了，又拎起购物袋往家走。
    第二十五章 我考虑看看
    第二天唐佳人起了个大早，煮好粥往医院赶，沿途还买了一大束白玫瑰。
    唐佳人虽然胖，脸上的肉却不多。结果等北逸见到她，她整张脸都被花束挡得严严实实。
    “今天的花语是想做你床前的白月光。”唐佳人抱着捧花走到窗边，把昨天放在那儿的满天星换下来。
    “我更喜欢心头的朱砂痣。”北逸话语里夹着笑，似乎对于唐佳人的到来感到十分愉悦。
    “不，那是你墙上的一抹蚊子血。”唐佳人否认现实，折腾好白玫瑰又端着粥坐到北逸床边，“这粥我煮了一个晚上，特别软。”
    她说着打开保温盒，舀了一勺放嘴边吹了吹，递给北逸。
    后者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拒绝。他伸手握住唐佳人端着勺子的手，微微使了力道，慢条斯理地把粥咽下。
    不知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的肢体接触让唐佳人有些不适应。手背传来的温度像是带了电，酥酥麻麻的。
    “你自己吃。”勺子像烫手山芋般交到北逸手上，后者眼底带着促狭的笑，“害羞了？”
    “怎么可能？”唐佳人大笑三声，夺回勺子又喂了北逸一口。一来二去，倒也习惯了。
    等到一碗粥见底，唐佳人终是没忍住，自卖自夸道：“像我这种贤惠的女生，你不赶紧认领，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考虑看看。”北逸淡淡道。
    唐佳人正在收拾碗筷，闻言猛地睁大眼，还待说些什么，病房的门却被人推开，一位妆容精致的妇女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件酒红色呢绒大衣，容貌姣好，眼角虽有些细碎的鱼尾纹，但却不突兀，反倒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和蔼亲切。
    “妈。”北逸语气稀松平常，唐佳人却吓得急忙站起来，朝自己未来的婆婆四十五度角鞠躬，“伯母好、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