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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纪岳连便没再查下去,此事也到此为止了。
说起来,连氏下毒害她这事,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可纪淼淼竟然也没觉得纪岳连这么处置有什么不妥。
从前看原著时她并没怎么注意到这件事,穿过来之后才发现原主病得蹊跷,也早就对连氏有所怀疑,只不过一直苦于没有切实证据,或是每有眉目之时便被更加紧急的事情打断,直到她与陆暄一起撞破了红杏下药的全过程。
她早有预料,所以证据自己找上门来的那一刻,她既没有狂喜,也没有任何怨恨之类的情绪,她只想赶快解决这件事,来保证自己以后的安全。
直到纪岳连真正发落了她的那一刻,纪淼淼看着自己这便宜爹的表情,却不知怎么的,突然间有些心软。
她后来想着,或许是看着同为女性的连氏囿于时代和见识而做出这种事情的物伤其类,和与纪岳连那兼有愧疚、解脱的复杂感情的感同身受,二者在她心中,像打翻的油和水一般,既无法相容,也无法分开,才让她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吧。
连氏被禁足了两年,心情又一直不好,太多的情绪郁结在心,这让她本来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
后来那日她将累积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太正常,一直到庄子上也如此。
乡下庄子里虽有些粗使婆子供她差使,不至于要自己去下地干活,可乡下毕竟不比琳琅物华的上京,生活总是不如以往舒坦的。
也不知是连氏的身子太娇弱,还是她自己本身也不想活了,没过去几天,那边管事的就来信说,连氏不肯好好吃饭,婆子们追着喊着她都不吃,没多久身体就出了毛病,言下之意是问老爷是否要请个好点的大夫诊一诊。
纪岳连却没管。
他不管,这事纪淼淼也不好插手,便也没有过问。
府里唯一还稍微挂念着连氏的纪涟倒是来求过几次情,但他本来就不太敢在纪岳连面前说话,每次纪岳连眼睛一瞪,他便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落荒而逃,每次还没说出“母亲”这两个字,便被纪岳连吓跑了。
后来天气越来越冷,庄子里未得老爷同意,也只请了几个赤脚大夫给连氏灌汤药,勉强把命吊着。
直到后来下了一场雪。
那日路滑,邵远之告了假没来讲学,纪淼淼便躲在屋里看了一天的书,白天脑袋昏昏沉沉的,到了晚上却清醒起来。
她躺在床上,透过雕花窗户望着屋外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像是天上的星子在坠落一般,不知怎么的竟愈加清醒起来,好半晌才入睡。
但她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现世中的前尘往事和在大雍朝这些如梦一般的时日都纷至沓来,好好的梦境被搅得纷乱,就像窗外那场雪,遮住了那些所谓的往事和真相,什么也看不真切。
突然,“啪”的一声,纪淼淼被窗外的声音惊醒。
她倏地睁开眼睛,向窗外看去,却发现只是积雪压断了树枝,她本想接着睡,却依稀听到不知哪里传来阵阵哭声。
纪淼淼吓了一跳,还以为系统又整什么幺蛾子,把她送到了什么恐怖主题的世界,这她可受不住,赶紧唤道:“慎儿,慎儿!”
“姑娘,怎么了?”慎儿从外间跑来,看起来却并没有刚被叫醒睡眼惺忪的样子。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着,好像有哭声?”
慎儿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仿佛有些为难。
“怎么了?”纪淼淼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姑娘问了两遍,若她再不说便有些不像话了,慎儿踌躇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是乡下的庄子来信,说二夫……说连氏,殁了……外面那声音,好像是绿莲。”
与陪嫁丫头红杏不同,绿莲虽也在连氏身边伺候了不断的时日,但到底不是母家带来的人,并没有得到连氏的完全信任,也因此并没有机会知道这两人对纪淼淼下毒的阴谋。
因此阴谋败露,连氏被赶到庄子里,红杏被发配去干粗活,她却没受什么实质性的罚,与其他从前玉春苑里的婢女一同被发去了别的院子里。
纪淼淼竟不知道,绿莲竟来了自己这钟毓院中。
先前她不知道,并没怎么对这个先前连氏跟前仅次于红杏的红人儿设防,而今知道了,竟也没动这心思。
这人能在她的院子里这样不加遮掩地哭自己的旧主,心思又能阴毒到哪儿去呢?
知道了连氏的死讯,让纪淼淼本就混乱的脑子更成了一团浆糊,愣是闭了一夜眼也没能睡着,等到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才发现纪岳连的脸色看起来昨夜也没睡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纪岳连脸上纵横的沟壑仿佛更深了,看起来不仅不像在战场上领兵杀敌、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