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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温宁换了身优雅端庄的礼服出席。
虽然她也有参展,但毕竟今天南希才是主角,所以她特别识趣地端了杯酒,低调地待在人不多的角落里。
但没想到,贺之洲还是找到了她。
“你不接待你的客人的吗?”他端了杯酒,单手插兜,笑着朝她走来。
工作人员那边是直接根据买家清单把人请过来的,贺之洲自然也在,所以当温宁见到他,并没有太过意外的反应,她端起手中的酒杯,小抿了一口,说:“你还需要我接待?”
毕竟两人也曾同床共枕,当过两年的夫妻,那些对待客人的客套,大可不必用在他这个前夫身上。
“怎么不需要?”贺之洲却持不同意见,走到她面前停下来,跟她面对面站着,凝视着她说,“我还想听听你那幅画的创作由来和背后的意义呢。”
他买走的那幅画,叫作《希望》,画上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沙漠,漫天黄沙飞舞,正中间长着一颗小树苗,叶色却是翠绿,在阳光照耀下,甚至泛着光泽。
生命绝迹的沙漠,竟长出这样一棵奇株怪植来,透着生命力的顽强和坚韧。
而这幅画创作的时间,是温宁和贺之洲发现关系后,贺之洲答应娶她却遭到家里反对的那段时期。
当时贺家停了温宁父亲的工作,并且将她驱逐出了贺家。
那会儿正是学校放暑假,温宁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学校,贺之洲临时安排了江湾壹号的公寓给她住。
也就是简初现在租借的那套房子。
那时候的温宁觉得,只要贺之洲愿意娶她,其他都不是问题,贺家人反对又如何,她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期待。
也就是住在公寓的那段时间,她满怀抗争精神地创作了不少象征着顽强、坚韧和充满希望跟生命力的作品。
但是那些作品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所以这次画展,她便从中挑了三幅挂出来售卖。
刚好,贺之洲买走了一幅。
现在,贺之洲问她创作的由来和意义,她只讳莫如深道:“随手画的,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对现在的她来说,确实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太大意义了。
见她不愿多说,贺之洲也不好继续刨根问底,他抿了口酒,沉默地望着她。
这时,服务生端着食物从两人前面经过,放到不远的台面上。
温宁肚子有些饿了,她便一声不响丢下贺之洲,径直往那走去。
放下酒杯,温宁到旁边取了个碟子,准备给自己拿点吃的。
贺之洲很快跟了过来,在她认真给自己挑选美食时,他朝着那些食物随意扫了一眼,而后目光定在一盘蝴蝶酥上。
须臾,他伸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温宁眼角的余光瞥见,不由得转头看他一眼。
贺之洲就站在她身后,品着嘴里蝴蝶酥的滋味,掀眸对上她的眼睛,笑说:“还是不如你做的合我口味。”
温宁只是知道他不喜爱甜食,所以少放些糖而已,她重新端起自己暂放在一旁的酒杯,另一只手上端着已经挑选好的食物,边走开边说:“让兰姨给你做的时候,少放点糖就行了。”
“那不一样。”贺之洲又跟上她的脚步,“保姆做的,哪能跟亲老婆做的比。”
闻言,温宁脚步不由一顿。
她回过头,像是听了个无足轻重的笑话,有些讽刺地笑问他,“我对你而言,有那么重要吗?”
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当然。”贺之洲却是毫不犹豫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眸光热切地望着她。
很意外地,温宁竟被他眼里的光闪了下。
贺之洲上前一步,愈发认真地说:“这段时间没有你在身边,我吃不好也睡不好。”
温宁看他眼底有明显的黑眼圈,再认真看看他的人,似乎也确实比先前消瘦了许多。
看样子他倒好像并没有说谎。
人都是有惯性的,毕竟一起生活了两年,他大概率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方式,突然分开,一时之间适应不过来也有可能。
“调整过来就好了。”温宁说,“我现在都已经能够完全适应一个人的生活,相信你很快,也能适应过来的。”
她说完,笑了笑,端着酒水和食物转过身,找空位去吃了。
贺之洲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她。
她已经能够完全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那么快,她就把他彻底地驱逐出她的世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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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结束后,温宁在网上叫了个代驾。
她到地下停车场时,代驾师傅还没到,她垂眸点开手机,想问下师傅到哪儿了,旁边车道开过来一台车,刹停在她脚边。
温宁拨号的指尖微顿,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
车窗降下来,男人俊朗的容颜在面前一寸寸展露。
“我送你。”贺之洲含笑望着她说。
这时,后面又开过来一台车,跟着刹停。
同样后座车门推开,南谨从车上下来。
“坐我的车吧宁宁。”
南谨扶着车门说。
温宁转头看看他,看看车窗内的贺之洲。
这时,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垂眸看了眼,一个陌生号码。
大概率是代驾师傅的,她抬起头,转头跟后面的南谨说:“谢谢瑾哥,我叫的代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