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晚了，方遇就直接上她家，洗过澡钻她被窝里和她一块睡觉。
    以至于某天早晨沈孜孜睁眼时看到方遇的脸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溜走，到月底时，沈孜孜学校里，正式放寒假了。
    放假前一晚，沈孜孜批改完期末考卷，又留下来接着写成绩单上的教师评语。
    将近八点的年段办公室，灯火通明，除了沈孜孜敲键盘时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响，整栋楼格外的安静。
    打完最后一行字，沈孜孜伸懒腰松了松筋骨，正打算收拾东西离开，就听走廊传来一道脚步声。
    由远及近，在空旷的长廊里，偶有回声，听着竟有些诡异。
    沈孜孜扭头，视线落在办公室大开的门上，神色凝重，开始有所戒备。
    很快，脚步声在门前停下，借由着走廊微弱的灯光，沈孜孜看清了站在门口的男人，一愣：“陈老师？”
    陈曜不是班主任，学校里的杂事会少很多，所以一放学，便回家了。
    至于为什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喜欢沈孜孜有一段时间了。
    他知道沈孜孜最近常常在学校加班到很晚，也知道，沈孜孜都是一个人上下班。
    因为他家就住在学校隔壁的小区，脑袋伸出窗户，就能望见学校停车场和大门。
    他观察了小半月，没有男人来接过她，也就此说明，她是单身。
    这让一直犹疑不决，不敢表态的陈曜，有了点底气。他比沈孜孜大两岁，名校毕业，高学历，才华横溢，身家清白，家境优渥，相貌虽算不上出众，但也端正清俊。所以对此，陈曜也很有信心，打算等期末过后，对她正式表白。
    今晚，陈曜在上来前，已经在楼下站了半小时了。见她迟迟不来，便上来看看。
    他迈步进来，微一笑：“沈老师，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沈孜孜莞尔：“还有些教师评语没写完，现在正收拾准备走。”她问，“陈老师这时候怎么来了？”
    陈曜迈步过来，到自己办公位上停下，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眼镜盒，举高：“我忘了带眼镜，来拿。”
    沈孜孜“哦”一声，继续收拾自己的包物。
    收拾好东西，沈孜孜见他还不打算走，立在那浅淡笑了笑：“陈老师不走么？”
    陈曜抬手够到灯的开关，语气温和：“一起吧。”
    下楼的路，就一处阶梯没锁上门，他话都这么说了，沈孜孜还能怎么拒绝，套上衣服，默默走前头。
    其实陈曜什么想法，沈孜孜多少能看出来些。
    今天送几颗糖果，明天送几张蛋糕券，在她没开车的时候，还提过送她回家。
    沈孜孜不是傻子，从小到大，追她的人不少，学校那么多单身女老师，偏偏就对她这样，这明里暗里的，谁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他没明说，她也不好多话，免得人以为她自作多情，只要和他保持距离就好。
    到了楼下，陈曜见她没往停车场走，又问：“沈老师今天没开车吗？”
    沈孜孜：“嗯，送去保养了。”
    陈曜弯唇：“那我送你吧，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去不□□全。”
    沈孜孜一勾包带，面色淡淡：“陈老师，我会散打。”
    闻言，陈曜面上一愣，随即又很快回神，笑说：“倒是看不出来，不过就算如此，关键时候女孩子的力气也总抵不过男人的。”
    “不。”她顿步，转身面对陈曜，黑夜将她漂亮的脸蛋虚掩起来，却掩不了她那对清透又认真的眸子，“我一顿能吃三碗白米饭，同时能举三袋大米上五楼，一次性扛两桶的太空水对我来说也不在话下。还有，就算是你，我也能举起。”
    陈曜：“……”
    见他没话说，沈孜孜一颔首：“陈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路上小心。”
    话落，她转身要走，陈曜却忽然伸手拉住她，出声：“有事。”
    沈孜孜侧目，目光从腕骨上他的手缓缓向上，落到他面上，最后一沉。
    陈曜被她凌厉的眼神瞪得一时虚了，当即松开手，说：“沈老师，我有话跟你说。”
    “我……”他握紧拳头，一鼓作气，抬眸正视她，“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沈孜孜神色不变，看着他良久，非常直接：“不可以。”
    陈曜眸色一黯，连声线都落寞了几分：“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我……”
    已经有男朋友了。
    后面的七个字，还没等沈孜孜说完，远处冷不防传来一声怒不可遏的，阴沉的，来自方警官的咆哮——
    “沈孜孜！”
    熟悉的声音，自带5.1环绕音响系统，在校园空旷的操场上空阵阵回荡。
    沈孜孜和陈曜下意识侧头。
    方遇警官正气势汹汹地阔步走来，那怒目瞪眼的模样，恨不得将陈曜射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