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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知道,偲贵妃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冷宫里,传出声声哀嚎。
入了冷宫,不是让你老实待着就可以了,你还得受刑,还得干活,偲贵妃养尊处优了多年,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一觉醒来,从皇帝的宠妃变成了冷宫的阶下囚,连自己的二皇子都得不到救治,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肮脏的床榻上,瞧着好似快不行了。
“母妃!”宋赫睁着眼,虚弱的开口,“父皇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冷宫来?母妃,你去求求父皇,让父皇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死!”
偲贵妃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想吗?可我还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怎样?别等我出去之后,否则我非得弄死顾白衣那个贱人不可。”
“母妃,我真的不是父皇的孩子吗?”
听得这话,偲贵妃一怔。
方才冷宫太监丢了狗食进来的时候,提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宋赫居然就记住了。
“你莫要胡思乱想,好好活着,活下去,我们才有机会翻身!”偲贵妃咬着后槽牙,“没事的,赫儿,坚持住!”
宋赫不是傻子,这般年岁的孩子,多多少少已经能分清楚一些事情。
比如……母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事实上,偲贵妃也分不清楚,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宋玄青的。
为什么呢?
因为偲贵妃入宫便侍寝,其后便有了身孕,其后便一路直上,以至于到了贵妃的位份,仅次于皇后。
这内中有什么纠葛,也只有偲贵妃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她现在落在了冷宫里,也就意味着会有很多人,紧跟着落井下石,至于会不会有人说出一些秘密,那就不好说了,比如……
她的替身丫鬟。
宋玄青心里有了建设,却在听到那些事情的时候,还是气愤到了极点,在偲贵妃入宫之后,其娘家的表兄居然还混进了宫中一次,二人甚至还同床共枕了一夜。
其后不久,偲贵妃便有了身孕,至于这孩子是不是皇帝的,还真是不好说。
当然,即便是皇帝亲生的,有这样一个母亲的存在,也是在时时刻刻提醒皇帝,曾经发生过的耻辱之事,所以眼下最好的方法,是让这对母子彻底消失。
“皇上?”海晟行礼,“这……这该如何处置?”
宋玄青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瞧着跪在跟前浑身血淋淋的奴才,只觉得血气上涌,恨不能让所有人都闭嘴。
留着这个偲贵妃的贴身宫女,只是因为他不甘心,总归是想知道真相。然而,真相总是太过残忍,以至于让人无法承受。
“终究是朕太过仁慈!”还以为、还以为偲贵妃可能是冤枉的,可能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如今才知道,是他自己想太多,以为后宫的女人都是围着他转。
可实际上呢?
“皇上?”海晟低唤。
宋玄青摆摆手,“太后说得对,朕就不该手软,空穴来风,不无缘由,终究是朕太天真。让他们在冷宫自生自灭罢!”
“是!”海晟跟着皇帝多年,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自生自灭,到了冷宫里,可就不只是自生自灭的问题,而是生不如死的折磨,到时候一个个落井下石的,还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偲贵妃为人嚣张跋扈,整个后宫都有得罪过的人,现在成了这般模样,底下人还不得一个个的翻身做主,把她往死里整?
事实,诚然如此。
“皇上让人去查封了偲贵妃的母家,据说是与其母家的表亲有关系。”
二月铺好了被褥,“主子,您别想太多,还是早些睡吧,已然是这般模样,总需要有人承担后果。”
顾白衣一袭中衣立在烛光里,眉目间染着淡淡的惆怅,“终是不信我。”
“主子,若然是您,您要不要查清楚?”二月笑问,“这事搁在谁身上,不是一根刺似的,皇上只是想查清楚而已,这也是人之常情,与信任不信任没关系。”
顾白衣知道,二月这是在劝她。
想来也是,想得少一些,人就痛快一些,不至于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么多年了,我也都习惯了!”顾白衣幽然叹口气。
二月眉心微凝,“主子,偲贵妃之事同您没关系,咱若是真的有心,早早的推波助澜,不就没这档子事儿了吗?
何苦还等到现在?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咱行得正坐得端,什么都没做,不怕这些流言蜚语。”
“皇上会信吧?”顾白衣低低的开口,“他大概也会以为,偲贵妃之事,我……”
二月摇头,“主子莫要胡思乱想,皇上素来待您如珠如宝,怎么会怀疑您呢?”
“因为睿儿身子不好,我担心二皇子抢了睿儿的位置。”顾白衣苦笑。
这倒是把二月逗笑了,“您这皇后的位置,若非皇上执意,怕也不愿登上,还在乎这太子之位吗?主子您要的,从始至终都没变过,是皇上变了。”
“是啊,变了!”顾白衣叹口气,“不说了,睿儿还没苏醒,还得仔细盯着,明儿……那两个小家伙怕是不愿再进宫了,你且着人出宫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定要开口。”
二月点头,“您放心就是,奴婢定会置办妥当,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