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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靳月,浑身是血!
他受不了,足足养了两年才养活的心尖尖,捧在掌心里就怕磕着碰着,若是真的出了事,他该如何是好?就算是杀出城门,他也要回大周。
只要见到她安然无恙,他愿意回来领罚,要杀要剐,都没有任何怨言!
谁也挡不住他,谁也拦不住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要走……
“七皇子……七皇子闯出去了!”
“公子快走,奴才殿后!”君山高呵。
快马加鞭,傅九卿头也不回。
主君站在城门口,气得直跺脚,别人是「女大不中留」,到了他这儿便成了「儿大不中留」,尽出情种?!
殊不知,大周的京都城内,也是闹腾起来了。
曹居良吃了点药,就开始领着人在宫内外,城内外搜捕叛军。
宋宴的影子军悉数出动,在宫内烧杀,但因为群龙无首,又早早的被宋玄青察觉,做了相应的安排,所以这帮乱臣贼子没能得逞,被很快的压制下来。
太医院是最为忙碌的。
最先来的是夜侯,抱着血淋淋的、只剩下一口气的元禾公主。
然后……皇帝来了,太后来了,连玉贵妃也来了,这宫里宫外最尊贵的人,齐聚太医院。
太后老泪纵横,瞧着床榻上面如死灰,连胸口起伏都甚难瞧见的靳月,差点没哭得厥过去,她这辈子在宫里熬出了头,眼见着是要瞧着子孙辈都和和美美的。
突然间出了这样的事儿,可能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她如何承受得了?
“如何?”宋玄青没想到会这般惨烈,询问太医之时,嗓音都在打着颤。
太医有些犹豫,行了礼回答,“回皇上的话,公主伤得太重了……”
言外之意,能不能活,就看老天爷的意思。
“朕命令你,必须救活她,无论如何,不惜一切,要什么朕给什么,一定要救活她!”
宋玄青红着眼眶,“实在不行,就贴招医榜文,只要能救活她,朕千金万金,哪怕高官厚禄,都可以给他!”
太医也无奈,这事儿真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靳月伤得,委实太重。
饶是靳丰年回来,怕也不太容易!
“实在不行,就延着她的命,留一口气也成!”
顾白衣拭泪,慌乱的拽住宋玄青的胳膊,“皇上,把靳丰年请回来,请靳大夫回来,他一定有办法!只要我们能留住月儿一口气,给靳大夫腾出时间,她一定可以活下去!”
顾殷连连点头,“实在不行,合我们数人之力,看……能不能用内力续命!”
须知当年傅九卿救靳月,也是一直用内力护持她的心脉不衰,稳住她的内伤,这才给了靳丰年救人的机会,当年可成,想必今日也能一试!
横竖,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无论如何,必须保住月儿的性命!”
太后音色惊颤,“哪怕是用哀家的性命来还,哀家也在所不惜!”
“母后!”宋玄青骇然。
太后甚少流泪,此番倒是哭了个痛快,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倒不如让靳月待在北澜,莫要回来……
天亮之前,除了太后和顾白衣,其他人皆跟着宋玄青离开了太医院,他们得准备上朝。
燕王府余孽被铲除,对朝廷而言,是大好事,让那些不安于室的隐匿乱臣,彻底死了心,不再对燕王府抱有任何的幻想。
“月儿,你定要快些好起来,你听到了吗?”
顾白衣坐在床前,眼睛哭得红肿,“月儿,定要好起来,要活下去,想想你的孩子,想想傅九卿,他们都在北澜等着你回去呢!
月儿,孩子还小,不能没有母亲,你若是不在了,只怕是傅九卿也活不下去,月儿……”
她掌心里,靳月僵冷的指尖,轻轻颤了颤。
“太后、太后!”顾白衣惊呼,“月儿好像有反应!”
太后欣喜若狂,快速拭去眼角的泪,“白衣,莫要停下来,你便一直说,一直说下去,月儿历经那么多磨难,心智比寻常人坚韧,你说下去,让她生出求生的意念,咱们帮不了她,只能让她自己坚持下去。”
“嗯!”顾白衣拭泪,“二月,你去把皇儿抱来!”
有孩子的哭声,笑声,靳月也是个母亲,想必更能让她心存挂碍。
心若向阳,终见青天。
“月儿,你可定要撑过去啊!”太后泣不成声。
撑过去,好难,五脏俱损,肩胛骨断裂,靳月体内的真气都散了大半,女子军轮番上阵,哪怕是杯水车薪,只要能为自家大人续命,拼得一死又如何?
只是,即便如此,靳月亦没有醒转的迹象。
太医院陷在愁云惨雾之中,谁也不知道,元禾公主能不能扛过这一关,所有人都悬着心,却也只能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饶是远在边关的慕容安,也隐隐觉得近来不太对,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好似有一股气憋在心口,咽不下吐不出,整个人憋闷得厉害。
“怎么了?”裴春秋不解,“这会那么多人帮你想法子,你不是该开心才对?”
慕容安瞧了他一眼,半晌没说话。
“到底怎么了?”裴春秋上前,“要不,给你探探脉,别是中了什么暗算。”
慕容安还是不说话,只是烦躁的在帐内来回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