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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绪用残存的手,死死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可是身子愈发冰凉……在意识将陷入混沌之际,她听到了有人喊她。
“花绪,我是老罗啊,我是罗捕头,是我!”罗捕头眼里淌着泪,“你别怕,我替你包扎伤口!”
即便他也知道,这伤口即便包扎住了,也是来不及的。
“别……”花绪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干涸的嗓子里,只吐出最后一句话,“别告诉大人,我、我死了!”
这便是她,留着最后一口气,想做的事情。
“花绪!花绪!”罗捕头歇斯底里,呼吸急促。
终是,无力回天。
罗捕头瘫跪在地,狠狠的以拳捶地,“宋宴!”
“头,没有活口!”衙役们赶回来,“已经让人去城门口通知了,想必援军很快就会赶到,只是……花绪姑娘她?”
罗捕头面色铁青,脸上挂着泪,“对女子军而言,战死……不丢人。”
衙役们分散开来站岗,以防再有一场。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朝廷的援军终于来了。
谁知,赶来的是曹居良。
骤见着躺在血泊中的,已无声息的花绪,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赫然间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曾这样了无生息的躺在血泊中。
拜,燕王府所赐!
曹居良紧握着袖中拳,一双眼睛通赤如血,“花绪……宋宴,宋宴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孬种,有本事别躲躲藏藏的,宋宴……滚出来!”
燕王府的人,都该死!都该死!
“曹大人,现在怎么办?”罗捕头眼里含泪,“总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宋宴这狗贼还不知要做出多少丧心病狂的事情。今日杀花绪,明日……”
明日会如何,尚未可知。
“这就是个疯子,禽兽!”曹居良脱下外衣,覆住了花绪的尸身,“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罗捕头点头,“死一万次都不够!”
至于花绪的尸身,他们自然是不能带走的,得交还给女子军,由女子军安葬,所以……
“等等!”曹居良忽然摁住,几欲将花绪抱上担架的罗捕头,“别动她!”
罗捕头一愣,“怎么了?”
花绪虽然死了,可她的手……
“你不觉得她手指的动作很奇怪?”曹居良皱眉,回望着罗捕头。
罗捕头醒过神,“手指……她要指什么?”
花绪临死前,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说话,但是直到死的那一刻,她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四指蜷起,食指伸出,虚虚的指着石碑。
这是她说完那句话之后,保持的姿势。
不是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而是指向石碑。
“这石碑有什么东西吗?”罗捕头诧异,“方才底下人都看过了,没有什么异常啊!”
曹居良缓步上前,仔细的查看石碑,绕着石碑走了一圈又一圈,出了石碑染满鲜血,委实瞧不出来任何的异样,但若是毫无异样,花绪应该不会……
蓦地,曹居良忽然躺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罗捕头惊呼。
曹居良侧望着石碑,这个姿势是以花绪的角度来查看,毕竟花绪当时已经伤重,根本不可能站起来,她是躺着的,那么线索应该也是如此。
眉心陡然拧起,曹居良骤然眼前一亮,“快来人,把石碑挪开。”
众人一拥而上,当即将石碑挪至边上。
曹居良呼吸急促,疾步上前,眸色猩红的盯着地上的印记。
“这是……”罗捕头骇然。
曹居良笑了,笑得悲怆,“到底是公主养出来的人儿,不愧是女子军!”
第467章 出事的那天,夕阳如血!
泥层里,凹下一块,以白纸覆之,鲜血快速浸透白纸,露出了清晰的样式纹路,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痕迹?”罗捕头不知这些物什。
曹居良亦是出身行伍,对于这些金银珠宝并不感兴趣,“不知道,长长条条的,大概要拿回去问一问旁人才能知道。”
“既是花绪留下的,自然是可用的好东西。”罗捕头咬牙切齿,“绝不能让花绪白死。”
将女子军的尸体,一具具抬放到一起,曹居良给予了她们最后的尊敬。
不多时,便有大批的女子军赶到,有年长的也有年纪轻的,一个个眼中含泪,但都没有哭出来,只默不作声的抬了尸身回去。
临了,众人冲着曹居良和罗捕头躬身行礼。
期间无一人说话,也没有听到哭声。
“花绪走了,女子军会散吗?”罗捕头问。
曹居良摇头,“散不了,心还在!花绪最后可有说什么?”
“她说,别告诉大人,我死了!”罗捕头哽咽了一下,默默的别开头,“就、就这么一句,再无其他。”
也,说不出其他。
当时的她,已经是最后一口气了。
“别告诉大人,我死了?”曹居良面色沉冷得可怕,满脑子都是花绪惨死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宋宴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罗捕头愣怔,只觉得曹居良这话……似乎是话中有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在逼着公主回来!”曹居良很清楚,宋宴与靳月的恩怨纠葛,“这个疯子,这个杀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