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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是因为冲喜而进了傅家,如今想想,似乎都是圈套,傅九卿……”
她直呼其名,瞧着上方的他,“今日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有关于你的阴谋诡计?”
他将抵在自己胸口的双手扣住,毫不费力的压在她的头顶上方,两片薄唇在她的唇上轻啄,“这算什么阴谋诡计?不过是诱妻深入罢了!想我此生,做的唯一一件最认真的事情,大概就是与你装作不识,然后把你娶进门!”
“你是个骗子!”她口吻不屑,唇角却带着清晰的笑意。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悉数喷薄在她的颈项间,“那也是凭本事骗来的!”
身上骤凉,待靳月再回过神来,已经成了网中鱼,除了「濒死」之前的疾呼,便是什么都做不了,任由风雨飘摇,小舟随波震荡,被刻进骨子里的颤抖,是他给的……她所希望的小狐狸。
直到黎明时分,他才堪堪作罢。
怀里的人儿,连眼皮子都不想抬,印着齿痕的唇,不断的翕合着,发出细弱若小猫儿的叫声,声声唤着,“不要了,不要了……”
掌心,贴在她的小腹处,傅九卿不自觉的凝眉,努力了这么久,也该有点动静了吧?
这些日子的补汤,可是半点都没少喝啊!
事实上,他并不怎么喜欢孩子,但靳月喜欢,他便也会喜欢。
幻想着,她生的孩子,有他和她影子,流着她与他的骨血,从此以后他便会成为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新春第一天,靳月起了个大早,平素可以偷懒,今儿确实得勤劳一些,得去主院请安。
“不用着急!”傅九卿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瞧着梳妆镜内,眼底乌青的某人,“爹今日身子不适,大夫人亦是如此,所以你不用过去请安了!”
靳月揉着惺忪的眸,方才的话,她没听进去几句,只觉得镜子里的两个人越看越般配。
想她此前身为燕王府的统领,小小年纪就得装出一副极为老成的模样,不苟言笑之态,让多少人误以为她是个不近人情,没有七情六欲的怪物,如今想想,不是她没有七情六欲,而是根本没尝过喜怒哀乐的滋味罢了!
待回过神,靳月愣了一下,“爹病了?”
孙氏不舒服,靳月是知道的,但傅正柏也病倒了,莫非是跟傅东临有关?
“没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爹会自己解决的。”傅九卿捏起玉篦子,轻轻梳理她的青丝,动作极为温柔仔细,生怕扯疼了她。
想当初她摔下悬崖,连头皮都掀掉了一半,就靠着靳丰年和傅九卿搜罗来的天材地宝,生生养回来这么一头墨发,何其不易,自得珍惜!
“真的不用过去吗?”靳月问。
傅九卿摇头,“不用!”
“苏大人把那些人抓了,傅东临暂时与外界失去了联系,逼得他不得不现身,以傅家为依靠来保护他自己,但是接下来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尚未可知。”
靳月叹口气,转身握住了傅九卿的手,“相公,你说他……”
傅九卿紧了紧掌心里的玉篦子,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眼下他跳出来,自然会有人去对付他!”
“有人?”靳月松了手,任由他为她梳发,“你是指谁?”
傅九卿手上的动作一顿,紧抿的唇角略微松懈,“你觉得会是谁?”
谁最希望傅东临死呢?
靳月半晌没说话,羽睫微垂,唇瓣紧抿。
他站在那里,从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像极了小扇子似的扑闪扑闪,两道紧皱的眉都快拧到了一处,让人瞧着……委实不忍。
冰凉的指尖,抚平她眉心的褶皱,“还猜不到?”
靳月猛地握住他的指尖,“我知道是谁了!”
“聪明!”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眸中满是宠溺之色。
吃过早饭,靳月便进了宫,因着要进后宫,傅九卿无官无爵,又是男子,委实多有不便,此番一道进宫的还有那一尊白玉观音。
顾白衣正在慈安宫请安,听得外头一声喊,说是元禾公主来了,不由的瞬展笑颜。
“这丫头,可算是进来了,要不然,哀家还以为她把哀家这位老母亲给忘了!”
太后嘴上嗔怪,心里却是美滋滋的,眼珠子都快落在殿门口了。
靳月进了门便冲着太后行礼,“靳月给母亲请安,恭祝母亲新年的一年,福寿安康,诸事顺心!”
“快些起来!”太后招招手,“来,到哀家这边来!”
靳月起身,笑盈盈的凑到太后跟前,“娘!”
“长了一岁,应该有些不一样了!”太后笑道,指了指顾白衣,“玉妃的肚子争气,你这肚子什么时候有反应?娘都等不及了。”
靳月面色一滞,耳根子发烫,“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盯着我的肚子,我这厢压力好大!”
“娘不逼你,就是许了这么一个新年愿望罢了!”太后示意她坐下。
靳月点头,“玉妃姐姐,近来身体如何?东西我已经让明珠送去承欢宫交给兰茵,你放心就是,若不是行家,寻常瞧不出真假。”
顾白衣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瞧着这两个小辈,太后满心感慨,扭头瞧着芳泽的时候,亦是眸中歆羡,能在宫闱中生出这般情分,委实不容易,像极了、像极了当年她跟阿鸾的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