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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靳月开口。
四海手中的扫把「吧嗒」一声落地,“少夫人?公子?”
“没事!”霜枝赶紧捡起地上的扫把,“少夫人,奴婢帮着收拾。”
靳月点头,便跟着傅九卿一道去了后院,四海想追过去,却被明珠拦了一下。
“这……”四海欲言又止。
明珠瞧着合上的后院门帘,冲他低声问,“你觉得公子若是瞒着少夫人,少夫人还能这般镇定?”
四海皱眉,也是!
药庐底下有个地窖,早些年是用来贮藏粮食的,在傅九卿命人盘下这店面之后,又把这地窖扩展了一番,所以里头吃喝不愁,又做了特别的隔音和防潮处理,冬暖夏凉的正当舒服。
顾殷之前躲在医馆,就是住在这底下。如今……两老头就在里头,还没推开那道门,靳月便听到了里面的聒噪声。
当然,多数是靳丰年在吼,顾殷那性子是不屑跟靳丰年争一时长短的。
“爹!”靳月狠狠皱眉。
靳丰年捏着棋子的手,登时收了回来,当爹的……耍赖皮的样子被闺女瞧见,多半有点伤自尊伤脸面的,“你你怎么下来了?我不是告诉四海,谁来问,都说我失踪了吗?”
昨夜来人砸了医馆,砸得那叫一个七零八落,今儿一大早,府衙的人也来过了,想必整个京都城都知道,医馆出事,他靳丰年失了踪的消息。
“砸医馆的是我!”傅九卿凉凉的开口。
靳丰年不说话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输了!”顾殷淡淡的开口。
靳丰年这才回过神,想起自己棋盘上的残局,瞪大眼半晌没吭声,说好的让他几个子,怎么最后还是输?
极不甘心的放下手中棋子,靳丰年端起手中杯盏,没滋没味的喝了一口,抬头问靳月,“知道我没事,还跑来作甚?”
“我若不来,你丢得岂非太假?”靳月翻个白眼,“我得着急忙慌的才像话。”
顾殷点头,“这话是有道理的。”
“只要能抓住那帮混账东西,关在这儿,我也认了!”靳丰年黑着脸。
傅九卿环顾四周,俄而牵着靳月的手往外走,免得闷着她。
“对了!”靳丰年忽然道,“改日把漠苍那小子给我送来,闲来无事,我看看他这取针的功夫,有没有练到家!”
傅九卿眉心跳了一下,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低声应了便继续往外走。
出了地窖,他便瞧了君山一眼,“让青卷把漠苍送回来,另外派人看着这儿!”
这看守是有名堂的,不看……太假,看得看得逼真,但你得给人家闯进来的机会,所以在看守巡逻的时候,要露个空档出来,让那些宵小之辈自己去领悟「有机可乘」的意义!
外头大雪纷飞,傅九卿立在医馆大堂的窗前,身上披着厚厚的大氅,瞧着街头急匆匆的行人,眉眼间凝着宛若霜雪的霜冷,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靳月站在他身边,扭头瞧着那张绝艳的侧颜,挺立的鼻梁,紧抿的唇线,合着那张苍白的病容,整个人如高山白雪,冷不可近,“相公……”
傅九卿没出声。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有关于傅……大公子的?”靳月声音细弱。
雪风刮过,她的声音更是宛若蚊蝇,仿佛刚出口便已被吹散。
“你不是问过李芝兰了吗?”他还是听到了。
靳月愣怔,“你都知道?”
“你派人盯着守望,保护傅东宝,警告傅云杰,威胁傅云骁。”
长睫轻垂,宛若黑鸦羽般浓密,在他眼下落着极尽阴翳的幽邃之色,口吻却是那样的淡漠,“哪一桩哪一件是我不知道的?”
靳月抿了下唇,“你都知道,为何不……”
“为何不自己动手?”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想问什么,“傅家之事,除却生意往来,其他的……我一概不会过问,你若要处置只管去处置。但是,我不动他们,不代表他们可以动你!”
靳月听得有些发蒙,“是约定吗?”
约定?
傅九卿没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捻着她即将松散的披肩飘带,挽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神情还是那样淡漠疏离,他的指尖不慎触到她的脖颈,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如窗外风雪寒凉。
傅家对他有养育之恩,亦有栽培之恩,若是往深处说,傅家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与他一份平静与安宁。
只是这些难得的美好,随着北澜使团的出现,很快就会消失了!
“靳月!”一声脆响,岁寒迈过门槛,兴奋的跑进来,“我看到门外有傅家的马车,便知道你定然是在这里,果然……你真的在!”
拓跋熹微跟在岁寒身后,进门的那一瞬,视线如同粘合剂似的,牢牢的固定在傅九卿身上,心里五味陈杂。
“大雪天还跑出来,你个小不点真是……”
靳月的话还没说完,岁寒的手还没来得及抓住靳月的手,便被某人「啪」的打了手背。
“嗤,疼!”岁寒吃痛,皱眉瞪着居高临下的傅九卿,“你作甚?”
拓跋熹微快速上前,当即握住了岁寒的手腕,瞧着小家伙手背上浮起的鲜红,凝眉瞧着眼前的傅九卿,眸中满是疑惑,“傅公子这是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傅九卿面色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