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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咳得太厉害,以至于眸中凝了一层薄雾,看她的眼神透着难以言说的迷离。
靳月眨了眨眼,那种感觉又、又来了……
“陪我睡会。”他闭了闭眼睛,慢慢的站起身。
瞧着他好似有些摇摇欲坠,靳月忙不迭搀住他,什么柳叶镖,什么镖行,什么案子,全都抛在了脑后,赶紧搀着傅九卿到床榻上休息。
“我叫君山进来吧!”靳月轻声道。
傅九卿拽着她的手不放,“躺下!”
口吻,不容置喙。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靳月乖乖的躺在他身边。
傅九卿像是真的累极了,躺下之时,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平躺在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她翻过身侧躺着看他。
视线从他光洁的额婉转延伸到漂亮的鼻尖,然后是那两片薄唇。
他不笑的时候,唇线紧抿,唇角锐利,看上去格外的不近人情,颇有一番生人勿近之姿。
靳月的目光,终是落在他那微凸的喉结上,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伸手去摸一摸。
默默的躺平,靳月生生咽了口口水,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可傅九卿那张沾着微光的精致侧颜,却牢牢的烙印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她想,自己是不是病了?
傅九卿好似真的睡着了,靳月小心的伸出一根手指,一点点的拨开他的束缚,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可他握得生紧,她既不敢扰他安睡,又想离开,动作必须极轻。
拨开他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靳月用了点巧劲,可她是半坐在床上,瞬时身形不稳,侧身朝他压去。
说时迟那时快,靳月双臂张开,两手抵在了他的面颊两侧,青丝随风滑落,她忙不迭伸手去挡,否则发丝甩在傅九卿脸上,必定会惊醒他。
早知道,挡了会让自己的重心更不稳,靳月宁可听之任之。
现下,晚了!
唇瓣相依,冷热相灼。
靳月猛地瞪大眼睛,终于坐直了身子,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整颗心都快蹦出嗓子眼,连呼吸都变了。掀开被子,跳下床榻,某人逃似的跑出了屋子。
趿拉着的鞋子,在门槛处绊了一下,登时掉了一只,靳月呼吸一窒,回头便趴在了门槛处,赶紧提溜起来,关上了房门。
一转身,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暗影。
“少夫人,您怎么了?”霜枝不解的问。
靳月拎着鞋,“掉了!”
“少夫人?”君山无奈的行礼,“您没事吧?”
靳月赶紧穿好鞋子站起,“没事没事,跑太着急了!”
“少夫人跑什么呢?”霜枝蹲下来,轻轻拍去靳月裙摆处的灰尘,“公子生气了?”
靳月摇头,面颊微红,耳根子也是发烫,好似做贼被抓包似的,神色颇为尴尬,“君山,你守着他,我先、先出去溜一圈。”
“少夫人,公子今儿不太舒服,您别走远。”君山低声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靳月心里明白,不过她也没打算走远,傅九卿看上去委实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操心过度的缘故。
“我就在后花园里逛一逛,若是他醒了,你再派人来知会我一声。”靳月叮嘱。
君山颔首,“是!”
“少夫人,您真的没事吗?”霜枝边走边问,“您的脸很红。”
靳月捂着脸,“屋子里太热,熏、熏的。”
“哦!”霜枝点头,与明珠交换了一记眼神,各自偷笑着。
后花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如今天气愈发凉了,这一块便愈发萧条起来,墙根边上的老梧桐,树梢只稀稀落落的挂着几片残叶,发黄的枯叶铺了厚厚一层。
亭子外头,多了一排兰草,不是太名贵,是最寻常可见又好养的品种。
看上去,像极了靳月此前养过的那些。“定然是公子特意找来的。”
霜枝笑着打开桌上的铁盒子,指尖轻轻捏了一把,花生壳「咯嘣」脆响,可见保存得极好,并未受潮,“公子待少夫人真真是极好的。”
靳月坐定,瞧一眼亭子角落里搁着的炉子,不由的唇角微扬,眸中流光清浅。
明珠和霜枝暖了炉子开始烧水煮茶,秋日的午后倒也安逸,靳月靠在栏杆处,被暖风吹得有些飘飘忽忽,直打瞌睡。
“少夫人,可莫要靠在这里睡,您若是累了咱们就回去,免得吃了风会……”霜枝这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便传来了哭声。
靳月一下子来了劲头,当即站起身来观望。
却见着有婢女急急忙忙的跑来,嘴里似乎就喊着「五少夫人」这几个字。
“好像是玲珑。”霜枝皱了皱眉,“对,是她。”
靳月记得,玲珑是李芝兰的贴身婢女,心下有些狐疑,这般大惊失色的,是出了何事?
李芝兰那性子温和,饶是天塌了也不知道站起来,应该不会惹什么麻烦才是。
然则,她终是忘了。
有句话叫做,人不找事事找人。
玲珑扑通一声跪在靳月跟前,哭得那叫一个伤心,“五少夫人,五少夫人,您救救我家主子吧,奴婢不知道还有谁敢帮忙,只能来求您了!
奴婢进不了上宜院,只能在这里等着您,五少夫人,您行行好,您行行好……主子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