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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在露天停车场停好,车上两个人,却全程没有一点声音。车子停稳,林未正要扭身拿车子后排的糕点,坐在副驾驶的人率先拿到。
林未愣住,阿森只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拎好盒子,下了车。
“你要去?我没有这种需要。你这种大忙人,一年见不到一次,谁也不会怀疑,就是你闲逛在大街上跟我外婆撞到了,他大概都不认识你。”林未忍不住嘲讽,脸上冷的拒人千里之外,他伸手夺了阿森拎在手上的盒子,一个人大步进了停车场边的一处长廊,走远。
人没有跟来,林未拎着东西,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这才是正确的结局,是正确的出路。
以前是他迷的太深,从未觉得不妥。现在想来,是自己太不自尊自爱,不管它是什么天大的人物,既然和他结婚了,那就应该尊他的外婆为长辈,逢年过节就应该见一面,拜访一次。
但是没有,它太忙,而他觉得能理解。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尊,又怎么不被人看轻。
和熹乐大堂明亮,处处窗明几净,林未到外婆的房间没找到人,先将外婆喜欢的苏式糕点放了,在屋里转悠了一圈。
屋子很宽敞,卧室、客厅、饭厅等一应俱全,空气很清新,能闻到窗外草木的味道。
浴室地擦的很干,空气中没有一丝异味,架子上的毛巾松软洁白。
林未手指离开毛巾,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他在困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的那几天,一点也没有想过这些,没想过外婆正是因为他的努力而幸福的生活着。
林未从浴室出来,和熹乐的工作人员进来浇露台上的花,遇上了,告诉了他外婆的行踪。疗养院里有剧场,隔三差五的有表演,林未找到外婆,老人家正欣赏的津津有味。他挤到他身边坐了足足十几分钟外婆才反映过来。
林未陪外婆看完他最喜欢的部份,俩人出来,回了房间。林未拐弯抹角告诉外婆今年春节大概不能接他回家过了,因为舅舅被朋友介绍到马来西亚去做工了,当电工,工资待遇不错,所以舅舅欢天喜地的就去 。
“它怎么不来跟我说一声?”
外婆有些疑惑,好在林未早想好了托词,“你知道它的,我就怕夜长梦多,这是托了很大的关系才要到的名额,是大企业,人家管理非常严格,舅舅过去没问题的。”
外婆又问了一堆,要给舅舅打电话,林未说出国了所以电话用不了,但是安定下来,企业会统一大家打电话回家。林未一一打消了他的顾虑,俩人正聊,外婆的护理员敲了门进来,很激动又有几分紧张的样子,瞧了眼林未,礼貌的打招呼,告诉老太太它们院长过来了。
护理员进来,没关大门,立即就有脚步声、说话声传来。
“还不知道老太太就是您的家属。”
“祁董请,院长请,老太太住的就是这间了。”
一群男人出现在门口,打头的一个男人,林未办手续的时候见过,是院办公室主任。再后两个,一个五十来岁,带着副眼镜,被尊称为院长,再就是阿森了,三人背后至少跟了十来个人,个个衣冠整洁,西装革履。
外婆对这阵势有些蒙圈,院长来和他握了手,并询问他身体状况,流程就像新闻里那些大领导下乡慰问一样,嘱咐了身体,又嘱咐护理员要好好照料,最后转脸和阿森寒暄,好半晌才告别,态度之客气热络,最后十几个人消失了一半,阿森也打发了苏以带人去休息区等着。
“丫头你怎么都不说一声,你看我这什么准备都没有。”外婆对阿森这样的出现很紧张。
“外婆它就是一个小辈,你有什么好准备的。”
祖孙俩正嘀咕,阿森回来将大门关了,回头叫了声外婆,样子恭敬亲切。
老太太有些局促的看着跟前的年轻人,个子极高,西装干净的晃眼,脸也干净的晃眼,从头到脚都干净整洁的像个假人。
外婆招呼它坐,大家便都在窗户下的沙发上坐了。
林未全程只是冷眼看着,不明白阿森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他以为它最多就是留个人确保能再把他带回清溪山,没想过它会跟来。
“您身体都好吧。”
“好,住到这儿来锻炼的好,有保健医生指导,比原来要好得多了。”
“那就好。”
两张还算宽阔的沙发,一人坐了一张,不像家人见面,倒像工作会晤。
“你爷爷身体还好吧?”老太太说。
“它还行,挺好的。”
“那就好。”
林未坐在外婆一侧,不多言语,冷眼看这一切,他要清醒的看看阿森是如何演戏的。
阿森跟一个老太太当然没有什么话要说,它看了眼林未,林未完全不理它。它伸手拿了面前桌子上果盘里的苹果,“外婆能吃苹果吗?血糖高吗?”
“我是血脂高,血糖倒还正常。”
“那给您削个苹果吃。”
“不用不用,小光削就行了,”外婆转头看身边格外安静的外孙女儿。
老太太是被刚才的阵势给吓蒙圈了。平常它们在院里能看到院长那都是在办宴会,举行大型活动的时候远远站在台上讲话的。
刚才那么多人,院长还和他握手,所有人都对阿森恭敬客气,他现在看这个外孙女婿真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