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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呀地吟唱着难以听懂的咒文,我身着层层叠叠的婚服,头上戴的足金礼冠沉重得让我心中更添紧张。
我盘算着有没有什么遗忘的部分。今晨一大早占卜的结果是大吉,然后就开始沐浴梳妆准备……
说起来奇怪,男方家里派人送来了两三车的生活用具,请我们吩咐下人安置在新房。父亲微恼,委婉地询问是不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家里虽然不是大贵族,但准备的日用物品都是最上等的。
对方解释,因为中纳言生性爱洁,不是自己平时用惯的东西就无法触碰,否则就会惴惴不安,实在是没法子了。
父亲觉得听上去还算合理,而且对方身份显赫,更为讲究也是正常,就默许了。
如今我的寝台上正安置着两床被褥。可能是觉得两人一起睡容易互相打扰的缘故,倒也不坏。
这时,外院的响动夏然而止了,一人影伴着月光入内,跪坐在寝台的帷幕外,修长的手上半裹着帕巾将那遮挡视线的屏障撩开,慢慢移动进来,再合上。
期盼了那么久,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任何物语中描绘的美男子都无法用来诠释他的模样,弯弯的眉与带着些许郁色的深邃眼瞳,鼻尖纤巧,薄唇轻抿,下颌削瘦,自然卷曲的发梢中和了些许冷淡之色,但整个人还是透着清绝傲然的气息。
奇特的是,他一侧眉上有两颗排列齐整的痣,世人皆以面庞白净为美,但他这两颗痣反而为其增添了一分灵动。
依前几次相遇来推断,他似乎格外喜欢浅色的料子,今日也是空色金菱窗纹直衣,下着白底绣大片堇色花纹指贯,立乌帽子,彩绘蝙蝠扇,高瘦的身材与华贵的礼服更是相得益彰。
我心中仿佛有一面小鼓,“咚咚”地敲着,不由自主地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对方一愣,抿了抿唇,略微靠近点,按照规矩将我头上的礼冠摘下来。我感觉他身体紧绷着,动作稍显僵硬,想或许对方也和我一样紧张吧。
终于除下冠,他肩膀一放,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但在看见案几上摆放的交杯酒时,又神色一变。
见他好一会不动,我便先端起酒杯,柔声示意:“夫君大人?”
他听闻我的呼唤,回过神来,似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捏起酒器。他胳膊抬得很高,我费力地直起身子才勉强够到。
这一仪式后,我们就算是正式夫妻了。我本想慢慢完成整个交杯过程,好借机向夫君展现我楚楚动人的姿态,谁知,我才刚小小抿了一口,连他是否碰到了杯子没有看清,他就迅速地抽身离去,径自走到屏风后更衣了。
我斜眼看了下我递过去的酒器,似乎还是满的。我心下生起几分疑惑,可眼下更重要的是尽妻子的义务,我就没有再想下去。
“夫君大人,请让我来帮你更衣吧。”我欲语含羞。
“不劳烦了。”被对方非常迅速而坚决地拒绝了。
我顿时感到无限的尴尬与失落,只好在自己的被褥上将礼服褪下放在一旁,只着里衣躺好,等待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可是,他竟兀自背对我躺进了另一床被褥,然后挑灭了烛火。
骤然变得漆黑的屋子,就宛如我此刻冷却的心。
这种事情,若做丈夫的不主动,我一个新婚妻子又能做什么?现下两个人根本不相熟,情况又十分诡异,我生恐随意施展那些在羽若习得的敷衍男人的伎俩会让他不喜。
“夫君大人?”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是好,我最后轻声疑问道。
“……安寝。”
我的心这下是彻底凉透了。这个晚上我根本没能睡着,在不断思考到底是出了什么差错中,翻来覆去直到天明。
……
第二天一大早,我与夫君各自收拾整齐后去拜见我父亲,从醒来到见到我父亲,二人均默默无言。
终于得偿所愿,我父亲自然是高兴的,一改往日的郁结之色。
“你要早日诞下中纳言大人的孩子才好啊!抚育融合两家血脉的孩子,这可是光宗耀祖的重要的事情!” ? 父亲嘱咐道。
看来他是完全被骗了。不过也是,图谋佐久早家的声望地位,不怪人反过来欺瞒你这利欲熏心的老头子。
我心中默默思量:若是现在告知父亲有关中纳言的真相,或许他还会与佐久早家商议离婚。因为若他不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