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摸着玉化砗磲的手链，眼里全是欢喜。
    看着左铭，维克托脸上带了一些亲近，道：“我给你透个信，在谣言爆发前半个月，就有人向三大新闻集团传过吉光片羽和碧雪的消息。”
    卓一然眨眨眼，“您的意思，他们自己都知道这是谣言。”
    维克托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笑容皎洁。“我只能说这么多，其他的我不知道。”
    卓一然点头，这些就够了。“谢谢您了。”
    转身，卓一然和左铭一起离开了维克托的别墅。
    左铭开车，卓一然咬着手指不停在回味维克托的话，新闻讲求时效性，既然在谣言爆发前半个月三大新闻集团就收到过相关消息，那他们没有发布新闻，实际上就已经说明了，他们知道这消息是假的。
    可半个月后，为什么明知是假消息还要发出来呢？
    违背职业操守，还不是一家公司这么做，原因呢？
    卓一然牙齿咬得越来越用力，左铭却是突然开了口。
    “吉光片羽的处境，可能比我们想的更艰难。”
    卓一然不明所以，红灯，左铭大口喘气，“我在英国留学过，在西方国家，媒体也是资本博弈的重要形势，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全球竞争中，胜利不仅需要雄厚的经济实力作为基础，也需要强大的舆论力量作保证，这件事是谣言没错，可资本不关心这些，他们关心的是结果，胜者王败者寇，在舆论战中尤其适用。”
    卓一然松开了手指，“你的意思，是有资本在这背后推波助澜？”
    左铭点点头，“而且是大资本，搞不好还不止一家参与，你想想吉光片羽抄袭谣言在欧美真正爆发的时间，是618过后，还记得吉光片羽在国内上市时遭遇的恶意公关事件吗？这一次，搞不好就是恶意公关的升级版。”
    左铭说着，忍不住拧眉，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一次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极有可能是欧美的化妆品集团。
    中国人崇洋媚外，同样，外国人也有不少疯狂崇拜中国的传统文化，吉光片羽作为独一无二的中国古法彩妆，同时更有超越所有彩妆的美白护肤理念，即使是在法国这片孕育了无数世界顶级化妆品品牌的土地，也绝对能闯出一片天。
    但这是没有暗箱操作的前提下。
    现在，有人不想吉光片羽走出国门，甚至，想反过来把吉光片羽扼杀掉。
    去年双十一，吉光片羽拿下美妆类销售冠军，可以说是因为舆论火爆，消费者对古法彩妆的好奇，今年呢？618又是销售冠军，而且好评如潮，这不是网红效应，吉光片羽在越来越多的获得消费者的认可。
    高端市场就这么大，吉光片羽在卓一然的野路子公关推广下一直是野蛮生长，横冲直撞，618各大品牌的销售数据左铭都看了，不少国际高端化妆品销售额都没有提升多少，甚至有一些还下跌了，这是拜吉光片羽所赐。
    国外的化妆品集团怕了，他们怕吉光片羽不仅在中国市场与他们争份额，在国际市场上也要分他们的蛋糕。
    毕竟，国际高端化妆品市场上，是没有中国品牌的。
    这是中国化妆品的尴尬，是中国化妆品的痛，很多国际品牌甚至还以此来抨击中国化妆品品牌，在宣传上，这些国际品牌更是给消费者灌输着只有他们才是高端的理念。
    但实际上，中国好的化妆品也非常多，如果吉光片羽打破了国际市场的格局，很可能会带动大批中国优秀品牌在国际市场崛起。这是外国高端品牌不想看到的。
    卓一然背后忍不住冒出一片冷汗，如果这是真的，那吉光片羽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因为这些资本就是冲着弄死吉光片羽来的。
    “先回公司吧，法国的事等会谈，我们要先查一下国内。”卓一然道，她没忽略那个消息的另一个时间节点，半个月前，那是碧雪出现前的几天。
    她可不信这世界上有人能预知未来，所以，谣言是从国内流出去的。
    到了公司，左菁芸直接问左铭情况，左铭摇摇头，一句话也没说，他说不出来。
    左菁芸叹气，而网上，很快也出现了欧美媒体报道吉光片羽抄袭碧雪的传闻。
    卓一然直接让公关部把这些消息都共关掉，国际品牌惧怕吉光片羽，中国本土品牌也一样，这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别看前几天还在一起打压碧雪，现在那些公司打压吉光片羽一样不会手软。
    回办公室，卓一然立刻扯过电脑，在网上找寻碧雪的消息节点，以及或许能给自己启发的消息内容。
    找了半天，卓一然也没找到，网上，现在全是关于碧雪因为虚假宣传被处罚的新闻，想进一步查碧雪的信息资料，却几乎为零，卓一然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打电话向同学求救，可碧雪出现的时间太短，各行各业几乎都没有关于碧雪的消息，这一次，卓一然遍布各个行业新闻领域的关系网根本帮不到她。
    晚上六点，公关的员工陆续下班，秘书进来给卓一然送文件，看着门外陆陆续续离开的身影，卓一然心里更是躁动不安，猛地，视野中，一张合影。
    卓一然看着办公桌上自己和左铭的合照，突然，她想到了一个线索。
    左铭真正的老本行是程序猿啊！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曾经，疫苗行业爆发过波及多个省市的不合格疫苗丑闻，最后，是一群程序猿相互合作，花了十四个小时通过信息抓取，查到了所有问题疫苗的流向。
    互联网世界的记忆，不仅仅是能搜索到的新闻，还有海面下的巨大冰山。
    她找到挖掘碧雪背后资本的办法了。
    “少年啊，你真的厉害大了！”卓一然握拳，跟秘书说了一声明天见，在秘书错愕的目光中卓一然直接冲向了三十三楼。
    “铭总，加班加班！”卓一然直接进了左铭的办公室。
    左铭也在调查碧雪，见卓一然一脸喜色，左铭眉间一喜。“你有线索了？”
    卓一然傲娇一笑。“线索我是没有，但少年一定有。”
    左铭不明白，卓一然打开左铭的电脑，直接道。
    “我们可以通过查资金流转，以及碧雪的资本变动找到碧雪幕后的主使者，碧雪既然是合法注册的，那他的股东信息就会公开，通过大数据调查这些股东的过往，或者干脆根据碧雪银行账户的资金情况，我想你应该有办法通过互联网追踪到资金流向，碧雪突然出现，必然有大量资金的支持，那我们查碧雪资金往来中最大的那一只，也很快就会有结果。”
    左铭看着卓一然，“连我都没想到这点，如果是追踪资金流向，我的确做得到。”
    左铭说着，活动了一下他的手指。
    世嘉作为国内化妆品龙头企业，供应商颇多，之前因为碧雪，世嘉与几家供应商停止了合作，对方肠子都要悔青了，现在，左铭给他们透露了一些信息，这几家合作商立刻把碧雪的银行账户告诉了左铭。
    左铭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修长的手指仿佛在演奏一种音乐，声音清脆悦耳，卓一然是看不懂那些代码及操作，干脆，出去给左铭买晚饭。
    左铭一直忙到深夜，整个世嘉总部大厦的灯都要全灭了，卓一然打了个哈欠，披着左铭的西装外套，缩在左铭办公室的沙发上，视野越来越模糊，她实在是熬不住了。
    终于，凌晨三点，卓一然睡了过去，而左铭也终于查到了资金来源，以及股东背景中的交集。
    是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公司出现在他面前——d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