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呵呵笑了。“傻丫头，爸妈肯定是最疼你的，去洗洗脸吃饭吧，卡收好了。”
    “嗯。”卓一然点头，松开了老爸，把银行卡小心翼翼的收到自己房间的抽屉里。
    老妈特意做了许多卓一然爱吃的菜，午饭吃到一半，卓一然的手机就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卓一然叼着嘴里的半块排骨，拍拍手颠颠的回房间去拿手机，看了下来电，卓一然眨眨眼，上海的座机号码，这是谁呢？
    世嘉几个部门和高管的办公室座机她这都有记录。
    “喂，你好。”卓一然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个略显慵懒的男声。
    “请问是卓一然吗，我是维度集团的公关部总监乔冠宁，请问您周末有时间吗？请来参加面试。”男声笑道。
    卓一然的神经却猛地被刺痛了，谁？维度集团的公关部总监？乔冠宁？！
    “乔冠宁，我！操！你！大爷！”卓一然直接爆了粗口。
    “你们维度集团要脸吗？乔冠宁你偷我的公关战略毫无职业道德，现在你居然还给我打电话到你们公司参加面试？你就不怕天打雷劈是不是！”卓一然简直要被气笑了。
    见过不要脸的，可她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乔冠宁不仅不要脸，他还嚣张！
    可乔冠宁并没有任何恼火，反而很欣赏卓一然这暴怒一般，忍不住笑道。“卓一然，你别这么生气啊，左铭有眼无珠，浪费人才，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工作能力的，来维度工作怎么样，我给你双倍工资，等我做了公司老总，我就把公关部总监的位子给你坐，我乔冠宁用人从来不玩虚的，你现在在上海也混不下去了吧。”
    “滚！”卓一然大吼一声，直接挂了电话，她再混不下去也不会去维度工作。
    “乔冠宁，你大爷的……”卓一然满脸雷霆，“不对，我是你大爷，我他妈永远都是你大爷，你看我怎么报复你！”
    卓一然每个细胞都是火星，整个人气得哆嗦。
    ……
    时光流逝，转眼，九月十五日，扬州。
    高温裹挟着湿热。
    卓一然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撑着一把遮阳伞，站在古巷的尽头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飞燕坊。
    飞燕坊的朱漆牌匾透着一股苍劲古朴，站在门口就能闻到淡淡的脂粉香气，与专柜上林琅的现代工艺化妆品不同，飞燕坊的脂粉香气格外自然，清甜而不妖娆，淡雅而不做作，但整个店铺的冷清让这块牌匾和这袭人的清香染上了一抹浓浓的悲凉。
    虽然无人光顾，可飞燕坊的店面还是干净整洁，随时随地准备迎接他的顾客。
    卓一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已经一年多没来过扬州了，飞燕坊是她采风时无意发现的，当时还零星有人光顾，这里还能艰难维持经营，但现在的飞燕坊，已经是“人迹罕至”了。
    走进飞燕坊，很快，一个三十岁的端庄女子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女子穿着一身藕荷色旗袍，利索的短发透着精干。
    “您好，欢迎光临飞燕坊，飞燕坊坚持古法制作，采取‘鲜花熏染、冰麝定香’之工艺，精致而成既有花香又有保健作用的各种化妆品，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齐月怡笑得甜美，眼中的喜色无法掩盖，飞燕坊已经许久无人光顾了。
    卓一然摘掉墨镜，轻声道：“齐老板，可还记得我吗？”
    看到是卓一然，齐月怡微微顿了一下，但马上笑容变得更加真心。“呀，是小卓记者，好久不见了，快到里面坐。”
    齐月怡连忙把卓一然领进内堂，想给卓一然倒杯热茶，却发现茶叶早就没了。
    卓一然打量着飞燕坊的一切，和一年前来的时候一点都没变，齐月怡见卓一然东张西望，心里登时有些瑟缩，一年前卓一然报道了飞燕坊后，飞燕坊迎来了一段时间的热销，可是没两个月，就又恢复了冷清的状态。
    “小卓记者这是来扬州采风吗？最近很忙吧。”齐月怡给卓一然倒了一杯热水。
    卓一然接过，把目光从四周收了回来，对齐月怡道：“店里怎么少了许多东西？我去年来的时候，东西比现在全多了。”
    飞燕坊目前还能摆上柜台的国妆粉黛品类还算齐全，胭脂水粉，香囊眉黛，彩妆的基本产品都有，但是特色产品却少了许多，像是雪莲蜜粉还有用螺钿漆器盒盛装的养肤散粉都不见了。
    齐月怡一听卓一然如此道，眼神难免暗淡了许多。“唉。”齐月怡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都是老手艺，有些产品原料太贵，像是珍珠粉之类的，我这里又经营不善，有些产品卖掉之后我就没再制作。”说着，齐月怡的眼睛和鼻尖都红了。“齐家的手艺传到我手里，我不仅没发扬光大，还经营成这样，再过两个月，要是还没有起色，我也是再撑不住了，经营不经营我也不看重，可是这古法彩妆的手艺要是失传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卓一然点点头，看着齐月怡道：“齐姐，我可以帮你把飞燕坊发扬光大，不过你要牺牲一些东西。”卓一然的眼里闪过意义不明的光芒。
    齐月怡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脸上又惊又喜。“小卓记者，你有法子救我这店？牺牲些什么东西？只要能保住古法彩妆的手艺，你说什么我都愿意，我本来是想找人把手艺传下去的，可你也知道，现在的人，一切朝钱看，飞燕坊生意惨淡成这样，就算古法彩妆的制作工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可根本没人愿意学啊。”
    “好，那你把飞燕坊卖给我吧，我给你五百万。”卓一然直接道，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推到了齐月怡面前。
    齐月怡被卓一然的话惊了一下，她没听错吧，卓一然要买下飞燕坊？
    “这个不行！”齐月怡瞪眼看着卓一然，直接拒绝道：“飞燕坊是齐家传了三百多年的产业，我怎么能把飞燕坊卖掉？！”
    卓一然却是冷淡一笑。
    “齐姐，飞燕坊是你们齐家的祖产不假，可你要面对现实，就飞燕坊现在这经营状况，你能维持几天？你现在连一个传人都找不到，为了飞燕坊你现在有两百多万的外债，生个孩子当传人？把手艺传下去？别说生孩子，你现在连养活你自己都成问题。”
    卓一然的直接让齐月怡死咬着嘴唇。
    卓一然继续道：“齐姐，你都三十岁了，除了古法彩妆的制作你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现在社会上你这种水平的，年轻女孩大有人在，你这个年龄的，高端人才也是一抓一大把，你连找工作都很费劲，而且虽然你依旧貌美，可是你觉得现在这个社会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老婆欠了两百万的外债，婚后还没能力跟他一起养家的？”
    卓一然毫不客气的将现实在齐月怡面前撕裂开来。
    齐月怡脸色惨白，抓着水杯不说话。
    卓一然把合同又推到了齐月怡面前，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齐姐，五百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不要你的店面，我要的只是你手里的生产技术专利，以及生产设备，你把飞燕坊卖给我，后续的生产投入都是我出资，飞燕坊到了我手里我自然会拼尽全力去捧它，是选择让飞燕坊和古法彩妆工艺就此成为过去，消失在二十一世纪，还是换一种方式让它发扬光大，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
    卓一然的手指滴滴嗒嗒的敲着桌面，齐月怡的目光在卓一然和合同之间来回徘徊，齐月怡忍不住攥起手指，脸上全是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