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冠宁说着，一把扯开领口，力道太急太猛，领口的扣子直接被扯飞出去，乔冠宁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这件事即使是他的养父他都没说起过，压抑了太久，突然说出口，即使早就想好了，可他还是失控了。
    “呼……呼……”乔冠宁大喘气，死死地抓着心口，明明是恨着杨志辉，可是一提到这个名字，乔冠宁就觉得心口好疼。
    谭柯宇整人都懵了，乔冠宁的呼吸急促，这绝不是说谎的表现。
    但谭柯宇也不敢轻易相信乔冠宁，他和乔冠宁认识这么多年，却很少能猜对乔冠宁的心思。
    更不要说他和乔冠宁之间已经不再彼此信任了。
    谭柯宇正色道：“乔总，虽然你和杨总监的关系让我震惊，可我不关心你的私事，而且你既然和杨总监联手了，那你还恨左铭做什么？”
    乔冠宁缓和了一下情绪，又对谭柯宇说道：“左铭这辈子都欠我的，我的童年有多黑暗，都是拜左铭所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左铭，倒是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个战线的，你何必要防备我？柯宇，你太让我伤心了。”
    乔冠宁强笑了两声，谭柯宇不做声。
    乔冠宁深呼吸一口压下心头的痛感，又对谭柯宇道：“我一开始真的只派了你一个人到世嘉，你看看前两年我针对世嘉做的事情，不论是新品抢先发布，还是抢代言人，都是因为你给了我消息，我才能做到，杨志辉是我爸这件事我从小就很清楚，可他找到我比较突然，杨志辉当年和我妈离婚，转身和左菁芸在一起，图谋的就是左家的财富，可他没想到，左浩云死后把所有财产都给了左铭，让他二十多年的图谋全落空了，哈哈哈哈。”
    说着，乔冠宁嘴角绽放出残忍的笑容，谭柯宇思索了一下，道：“可这不足以支撑杨志辉背叛左家背叛世嘉，他和左铭父子关系融洽，就算得不到左家的财产，他一样可以享受优渥的富足生活。”
    乔冠宁对谭柯宇的质疑一点都不意外，手指滴滴嗒嗒敲起桌面，“可那些钱终究不是握在他手里的，我现在在乔家活的好好的，我养父只有我一个孩子，整个维度集团未来都是我的，更不要说我养父还有其他产业，柯宇，你太小瞧认得贪婪了，更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开始杨志辉说是抱着补偿我的心态在和我合作，让我看在我妈的面子上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一开始真的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父爱感动的热泪盈眶，他也真的很忍心，看着他工作了三十多年的世嘉一步步走下坡路，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可是最后我也没想到，杨志辉认回我这个亲儿子居然是打起了我的主意，左家的财产他是拿不到了，他居然敢肖想乔家的财富，开什么玩笑，我养父对我那么好，再说了我也只是想利用他，既然他贪心不足，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反正我对他也没什么感情，而且我特别想看到左铭知道杨志辉背叛世嘉后的样子，你说他会不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乔冠宁的话里透着酸涩，苦楚，恨意，几种感情糅杂在一起，仿佛在感叹世间凉薄。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样被父母抛弃，谭柯宇又经历了被收养家庭抛弃，忍不住被乔冠宁这语气勾的心软下来。
    “你想让我揭发杨志辉？”谭柯宇直接道。
    乔冠宁听谭柯宇语气平和了不少，打了个响指：“聪明，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将你置于险地的，杨志辉说他明天会回世嘉上班，顺便给我一份世嘉旗下品牌若梦的核心文件，我会转头寄给左铭，我想你做了这么多年商业间谍，应该懂得怎么通过文件来调查一个人。”
    谭柯宇听到若梦两字，眼睛又刺痛了。“乔冠宁，我警告你，不准动卓一然！”
    乔冠宁唉了一声：“柯宇，我要是真的想对付卓一然，我找辆车在她上班的路上随便剐蹭一下就能让她住院好几天，再说了文件是杨志辉给我的，我为了保你这也是无奈之举，商业犯罪是要坐牢的，世嘉注定会倒闭，你看过最新的市场调查吗？世嘉的市场份额已经跌倒1.5%了，而维度已经上涨到了2.7%，你不仅该为你自己考虑一下后路，更要给你这个小仙女考虑一下出路，她很有才华，毁掉了挺可惜的，她现在是左铭的女友，如果她真的因为杨志辉的事情离开世嘉，你可以借此机会让左铭解除她的竞业协议，我会把她请到维度来委以重任。”
    “咕叽。”谭柯宇咽了一下唾沫，他真的没想到世嘉市场份额居然下跌到了这种地步，这样下去，世嘉被维度挤垮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谭柯宇忍不住自私的揣摩起乔冠宁的话，杨志辉是左铭的继父，卓一然是左铭的女友，左铭被夹在中间陷入两难，可左菁芸身体也不好，左铭很可能最后为了左菁芸让卓一然暂避风头。
    卓一然的高傲是隐藏在骨子里的，而且卓一然拼命努力就是为了追上左铭的步伐，如果左铭最后选择牺牲卓一然保护杨志辉，卓一然一定会对左铭死心，左铭哪怕再玩停职的套路，卓一然也会愤然辞职，到时候就真如乔冠宁所说，他可以让左铭解除卓一然的竞业协议，而他就又有了追求卓一然的机会。
    谭柯宇刮了下自己的嘴唇。
    “好，我答应你，希望你不要跟我玩花花肠子，否则乔总你知道我疯狂起来是什么样，我不介意拉着你一起去坐牢，另外杨志辉的文件你不用发给左铭，你直接给我。”谭柯宇略带威胁的说道。
    乔冠宁欣然同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世嘉的办公楼也在深夜灭掉了所有的灯光，第二天一早，卓一然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看d集团是否发来了消息。
    还没到办公室，看着办公区赵玲那沮丧的脸，卓一然就知道，d集团没有选择若梦作为合作品牌。
    感受到目光，赵玲抬头，正对上卓一然的眼神，“小卓主管你来了？d集团官方已经宣布了，选择维度集团旗下艾斯蒂彩妆作为大秀的唯一合作伙伴。”
    赵玲整个人都是沮丧，她升职的路又堵住了。
    卓一然点点头，道：“没关系，十一国庆节上海会有一场官方组织的汉服走秀，负责人是我的老同学，我等下去联系他，汉服秀在全国范围内是第一次举办，赞助商一定不多，尤其是彩妆，几乎没有被赞助的可能，我们机会很大，而且这场汉服秀作为国庆节的活动，官方也会大力宣传，到时候你再跟我去谈吧。”
    可赵玲脸上并没有多少光彩。
    卓一然也没在意，直接回了办公室。
    可是，十点钟，卓一然的办公室被人一脚踢开，还没等卓一然反应过来，温晴冲进来直接一耳光扇在卓一然的脸上，“啪！”的一声，卓一然只觉得眼前一片星星，脑子顿时就晕了。
    身后，米苏也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温晴。
    “总监，你冷静啊！”
    卓一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片火辣，整个左脸都被温晴打到麻木了，舌头一舔，嘴里还有淡淡的腥甜味，卓一然擦了一下嘴角，居然见血了。
    “温晴你抽什么风！”卓一然也是火大了，莫名其妙温晴居然打她。
    办公区的职员也看了过来，孟庆江离得近，温晴那耳光的声音他听的格外真切，甚至忍不住的跟着打了一下哆嗦，赶忙，孟庆江推了推身边的文员。“小赵，你快去三十三楼找铭总，总监这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发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