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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大的问题是高烧让她手脚发软,她才从床边走出了几步就喘着大气扶着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外面磅礴的雨声让她如蚊呐的声音更难被人听见。
她在椅子上抱起双膝,瑟瑟发抖,想等到力气恢复一点再继续。
可是力气是一分一分地从她这具身体抽离,半点也没能攒下来。
再拖下去,她只怕会先烧晕厥过去。
“白杏……白杏……”
她仅仅是在无意识地喊,压根没想到会得到回应。
可在她第二声落下时,在屋子里却响起回应。
“你叫她做什么?”
在她浑浑噩噩的意识中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
竟然是太子的嗓音。
沈离枝一愣,又有些不敢置信。
她慢慢扭过头,在昏暗的角落里看见一道身影。
他坐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有一道漆黑的剪影,隐藏在昏暗的夜色中。
如果他不出声,根本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坐着干什么?
沈离枝不回答,他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你找她?”
“我找她……”沈离枝低声重复。
“好。”李景淮答了一声,也不问缘由,就起身出了门。
不过片刻,白杏就慌慌张张地端着烛台跑了进来。
沈离枝没看她身后跟回来的男人,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握住白杏的手。
白杏被她的手心温度吓着了,马上就叫了出来,“天哪,好烫,沈大人你发烧了……”
她才喊了一声,身子就被人扯到了一边去。
沈离枝的手还在被子外,悬在半空,就被另一只手急忙包裹起来。
太子的手心有点凉,越发衬得她的体温烫得惊人。
“沈离枝!”
她都烧成这样,也不愿意跟他说一声,反而要他去叫旁人。
沈离枝没力气抽回手,她垂下眼睫,微微喘着气,一副虚弱地随时会失去意识的模样。
李景淮只能自己把气憋了回去,扭头对白杏道,“速去,让常喜叫太医过来。”
白杏留下烛台,立马跑了出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四周又陷入一片死寂。
雨声仿佛都被隔离在了外面,他们之间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沈离枝舔了一下干燥起皮的唇,“……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李景淮松开手,起身站在她面前。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欢而散后,他坐立不安,当得知沈离枝用完晚膳、沐浴过后又在床上看了两刻钟的书就安寝入睡了。
他难以置信。
所以他是跑过来一看究竟的。
“所以,你病了就情愿叫你的婢女也不愿意跟孤说?”
沈离枝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要纠结这个问题。
她把脑袋搁在膝上,垂着眼睛,视线刚好落在太子垂下的袍角,上面有雨水沾湿的痕迹。
“即便先告诉殿下,殿下也会让白杏去叫人,所以不是一样吗?”
听着她平静如初的嗓音认真地回答,就好像他们的争执不复存在。
她该生气、该愤怒,应该怒骂他、又或者就像下午那会一样。
不理他,抗拒他才是。
而不是还像现在这般还能平平静静地给他解释。
这种感觉让他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李景淮伸出手抬起沈离枝垂下的脑袋,沈离枝也不反抗,只是那视线落在他脸上,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在看。
她的肌肤是不寻常的烫,可是这温度也暖不起李景淮逐渐冷却的心。
“沈离枝,你究竟要孤怎么办?”
说过的谎言覆水难收,做过的错事……
李景淮用力握紧另一只手。
他从没有把那些当做一个冲动的错事。
那只不过是他从前不敢承认的‘想要’,和找到了机会就卑劣地‘得到’。
他想他还会有很多机会弥补修复,这些对他而言不会是难题。
沈离枝露出一个虚弱的浅笑,烧的发红的脸颊像是羞涩的红晕,而发红的眼尾更是像是情动后的旖旎。
“殿下在说什么?”她嗓音温柔,却又奇怪。
仿若她真的不懂。
又好像他们的关系从没有靠近过一样。
作者有话说:
枝枝:好好当个人吧!
太子:不!(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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