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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沛霖没说什么,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了车钥匙按了解锁键,车子在某一个车位里闪了闪灯。他的样子仿佛想不起车停在哪了似的。
    “风有点冷,上车吧。”沈沛霖拉了拉我的手。
    “嗯。”我应声。
    我们各自坐上车,沈沛霖发动车子之后,忽然伸过手摸了摸我的脸,评论说:“你的脸很冰。”
    我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还有脖子,说:“你也一样,给风吹的。”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忽然聊起这个话题。
    “我不怎么喜欢冬天,喜欢夏天。以后我们找个四季如春的地方过日子怎么样,洗月?”沈沛霖侧脸笑问我。
    我想我和沈沛霖是心意相通的,除了我也恰好畏寒以及喜欢夏天之外,我感觉他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他也对周围这些人事感到厌倦,想跳出来思考。
    “以后会是什么时候?”我较真。
    沈沛霖没有答案只是把我耳畔的乱发抚平夹到了我的耳后,他还揉了揉我的耳垂。
    我也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时候,抬手握住了沈沛霖的手。
    “洗月,今天一早从营地出发的时候,我收到杨素的信息。她想和我做笔交易。”沈沛霖收回手说道。
    “什么交易?”我侧过脸问他。
    “和学长有关。”沈沛霖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甚至有几分迷茫的犹豫。他很少有犹豫的时候,我猜事情比较难以启齿。
    “怎么回事?”
    沈沛霖微微低头,在我再次追问的时候,他才说:“是学长和李艾嘉的事情。李艾嘉的情人其实是应萱,她和学长只是形婚。”
    “形婚”两个字,沈沛霖咬字非常重,他皱起了眉头感到痛苦难过。
    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思绪被打乱。我按下车窗感觉喘不过气来。
    “杨素手上有李艾嘉和应萱在同性恋酒吧拥吻的照片,她要换我手上杨昀吸毒的证据。”
    “这有什么好换的?杨素想得罪李艾嘉父亲,你别拦她。”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窗外,徐徐说道。
    “洗月,你看着我。”沈沛霖扯了扯我的手。
    我抿着嘴没动。
    沈沛霖等了会推开车门下车,我这才转过头看到他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边上,我脑子空白心里慌张升了窗户。
    沈沛霖用力一把拉开了车门,他撑开双手在椅背上,他把我堵在座位上,盯着我的脸生气说道:“你看着我,洗月,杨素当然不会傻到去得罪李艾嘉的父亲,她只是在威胁我。你知道为什么李艾嘉能那么巧合从黄律师那看到我们的结婚协议,那是因为他被杨素收买了。杨素也知道我们的结婚协议,她更清楚一旦你知道学长和李艾嘉婚姻的事实,你会难过。”他从生气到泄气,显然他生气的立场不是很坚定,他或许一面生气一面觉得自己不该生气。
    而我一面难过一面觉得不该难过,我感到痛苦,很难承受白存殊和李艾嘉形婚的事。忽然之间,我甚至感到我对沈沛霖的爱都快消失了,因为太多的真相让我内心变得麻木不仁,而白存殊的境况遭遇太过霸道,他的存在让人悲伤无力。
    沈沛霖见我还不说话,他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复杂的矛盾在他的眼神里翻滚。
    许久,他有些颓然说道:“杨素认为这事能让你离开我,她知道这件事情能威胁到我。”
    “不见得。”我有些八面玲珑的能力,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不愿意让人难过的时候,我能把话说的委婉动听。此刻,我的言语却很贫乏,半天只有三个字。
    沈沛霖盯着我,同样看透了这三个字背后的苍白无力,他也同样有些无力:“洗月,你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知道学长一直爱着你。”
    我垂下眼睛不愿意再看沈沛霖的眼睛,缓缓硬生说道:“那又怎么样?我不爱他了。”
    我的话才落,沈沛霖低头吻住了我的唇。我抬起手紧紧拥抱住他的背。
    热吻之后,沈沛霖平静下来,他徐徐松开我,手是轻轻抚摸过我的脸,声音低沉说道:“洗月,你是怕自己会动摇和改变吗?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学长是很好的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扶了我一把,我不能忘,我和你一样希望他幸福。他和李艾嘉的事情,同样让我感到非常痛苦,我和你一样矛盾为什么他喜欢的是你。我以前不知道他喜欢你,以为他很讨厌你,但现在明白他是太喜欢你了,放弃了很多做了很多妥协,他想你幸福。我也想让你幸福,可你现在的痛苦是因为学长,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只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和学长谈一谈,学长肯定不会主动找你谈,他不愿意破坏我们俩的感情,或许你能劝他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和幸福当儿戏。利益很重要,但没有哪个人能靠利益一辈子,我们还是要争取幸福。虽然我已经和杨素达成了协议,但我相信你,我也有自信,我的付出和坚持不会比学长少,我不想看你活在内疚和悲观里。”
    沈沛霖在我心里是水,潺潺流动的水,上一秒我如石头般的内心被他灌溉软化成了细腻的土壤,忽然找回了生机,我对自己情感的茫然不解都由他递来了答案。
    我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朦胧视线的瞬间,我看到从前的自己曾很喜欢大笑,对人事没有那么冷酷,我喜欢表达自己。那年白存殊回家过年,我高兴飞奔出去迎接他,因为太过兴奋我一下跳到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双脚扣住他的腰像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我妈一向冷静,那一刻都震惊了,她叫我下来。我干脆把头靠在白存殊肩头说自己哥哥抱抱怎么了。白存殊则淡定拍了拍我的背,给我台阶说:“好了,抱完了就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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