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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听得孙女伤心,心也揪起来,气道:“母后只是让她们好好伺候你们。是哪个口出狂言,伤我孙女?”
她锐利扫向四个舞姬,吓得她们又是一阵寒栗。
云昭王冷寂的声音响在空旷的大殿,没有一丝温度,“被我杀了。”
皇后深深叹了口气,如此来说,她害了条无辜生命。
忽听得太子森然开口,“母后,媚疾死于我之手。”
皇后讶然,太子十几岁时那样喜欢的一个人,她已做好给他娶为侧妃的准备,居然说杀就杀了?
当初情有多深,无情起来,就有多狠毒。
虽然她希望两个儿子作为男人,能冷酷无情一些,以国家大业为重,可如此冷血的现实摆在眼前,两个正当龄的美貌女子一念之差就被杀死,就连皇后这个女子中冷酷著称之人也心有戚戚。
不知该庆幸无情的儿子将来是个成功的帝王,还是该悲伤儿子竟无一丝人情悲悯。
皇后感叹了一声,“这世上果然是没有永恒的。”
太子闻言,剑眉微蹙,凝目片刻,目的已达到,他急着去见敖岚,起身离开。
“云昭王,我有话与你单独说。”皇后屏退所有人,凝视着高大硬朗的儿子,“你明知是我派的舞姬,难道只是因为吓哭了初雪,就一点不顾我的颜面,去太子府杀人?”
皇后摇摇头,声色温柔,“你和你皇兄不一样,你不是这种人。”
云昭王眸中一片静默,平静看着皇后,“母后想说什么?”
触到儿子坚韧的目光,她终究是没说出来。
一旦说开了,以后一家如何直面?
就装作糊涂罢,即使知道这样荒谬,可她也不愿让儿子连暗恋的资格都没有。
正了正神色,皇后细长的眉目中尽是为人母的痛苦,“母后对不住你。你若不是去卫国为质,早已结婚生子了,何至于至今孤零零。当初是想给你要个卫国公主的,太傅出使卫国回来,说盛绮公主可娶。”
云昭王眉头一动,鸦色眼眸加深,黑漆漆的,望不见底。
见儿子神色有异,直直望着她,渴盼听到更多的样子,皇后解释,“就是你皇嫂。可被你皇兄否决了,后来才知她是你皇兄的人。”
云昭王垂下的眼睫带了丝落寞,看不清确切的神色,只是静静听着。
“你皇嫂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我和你父皇自然觉得你也应当配个血统最尊贵的公主,可普天之下,又有几个这样的公主?你若拿你皇兄作比较,恐怕是很难如愿。我们夏国现虽无公主,可京中不乏名门闺秀,你何不试试?”
皇后已将话说到最委婉的境地,说完觑着云昭王的神色。
听到最后,云昭王神色渐渐冷静,只说:“还是旧事重提,无事儿子告退。”
皇后手中的茶盏泼了一地,阖上双目,静坐了许久。
*
太子几日未出现,一进来侍从便跪了一地,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环顾一周,进了书房。
敖岚正伏在桌前抄佛经,抄一会便看一眼窗外的睡莲,神色宁静。
她乌发尽数挽起,穿着简单的交领居家宽袍。
大概不想再外出,也没有认真系好,松松垮垮,露着胸前颈后大片雪肌,光线映在她身上,将她一身的冰肌玉骨照得通透滑腻,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玉人儿。
可抄着抄着,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浓长的睫毛定住。
半晌,放下笔,目露不解。
似乎被何事扰了心绪,写不下去了。
敖岚正想着为何文先生的身影在脑中萦绕不去.
她跟他并无过多交往,只是敬佩他逆境中仍努力生存的坚韧而已。
也许他是她难得遇见的弱者,与呼雅泽、赛坦等男子给人的压迫性截然不同,所以她会觉得他特别。
等她被冷冽的青竹气息包围时,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身后的男人。
他经常这样,悄无声息间就出现。
呼雅泽抚摸着她的后背,语调温柔,“岚儿,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
敖岚拿捏他轻而易举,深知该何时冷漠,何时娇蛮。
她捶打他,冷着脸:“别碰我!”
见她生气,而不是视若不见,呼雅泽冷了三天的心在这一刻总算暖了回来:她还是在意他的。
他欣喜若狂,拉着她纤白的手攥成拳头,放到他肌肉厚实的胸膛上,哄着她,“随意打,别动气,伤了我们孩子。”
打有什么用。
敖岚扭过身去不看他,也不理他。
呼雅泽大着胆子,将她抱到榻上,她倒没挣扎,只是又转过身去,打定了主意对他视若不见。
他将脸凑过去哄,又拿着她的手捶的他胸口“咚咚”作响,鞍前马后忙乎半天,总算得了敖岚一句回应:“烦不烦。”
她不知他为何会这样快腆着脸回来。
这是她期待的,又是